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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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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從這裡,我更加相信容金珍在破譯黑密過程中必定是犯下天才的大錯誤了,這種錯誤一旦降臨到頭上,天才就會變成傻子。而這種錯誤的出現,說到底就是一個人只能破譯一本密碼的鐵律在起作用,是他破譯紫密留下的後遺症在隱隱作怪。”

說到這裡,局長大人久久地沉默不語,給我感覺像是陷入了悲痛之中,等他再次開口跟我說話時,明顯是在跟我話別了。這樣,即使我想說似乎也沒機會了。不說也好,我想,因為我本來就吃不準該不該把嚴實對我說的轉告於他,既然有機會不說那最好,免得我說了以後心裡落個負擔。

在分手之際,我沒有忘記提醒他:“您不是說還要有資料給我嗎?”

他噢了一聲,走到一隻鐵的檔案櫃前,開啟一隻抽屜,取出一隻檔案袋,問我:“容金珍在大學時有個叫林·希伊斯的洋教授,聽說過嗎?”

我說:“沒有。”

他說:“這個人曾企圖阻止容金珍破譯紫密,這些信就是證據。你拿去看看吧,如果需要,可以帶影印件走。”

這是我第一次接觸到希伊斯。

局長承認,他對希伊斯不瞭解,知道一點也都是聽說的。局長說:

“當時希伊斯跟這邊聯絡時,我在Y國學習取經,回來後也沒讓我接觸,接觸主要是紫密破譯小組在接觸,當時是總部在直接管的,他們也許怕我們搶功,一直對我們保著密。這些信還是我後來找總部一位首長要回來的,原件都是英文,但都已譯成中文。”

說到這裡,局長忽然想起,我應該把英文原件留下。於是我當場開啟檔案袋,準備把中英件分開。這時候,我首先看到一份電話記錄——錢宗男來電記錄,像引言一樣的,放在信件之首,只有短短几句話,是這樣的:

希伊斯是X國軍方僱用的高階軍情觀察家,我見過他四次,最後一次是1970年夏天,後來聽說他和範麗麗一直被軟禁在PP基地,原因不明。1978年,希(伊斯)死在PP基地。1981年,X軍方結束對範(麗麗)軟禁。1983年,範(麗麗)到香港找我,希望我幫她聯絡回國事宜,我沒同意。1986年,我從報紙上看到範(麗麗)在家鄉C市臨水縣捐資興辦希望工程事宜,據說現在就定居在臨水。

局長告訴我,這個錢宗男就是當時在X國中轉希伊斯信件的我方同志,本來是我瞭解希伊斯很好的人選,但遺憾的是他年前剛去世。而記錄中提到的範麗麗就是希伊斯的中國夫人,要了解希伊斯,她無疑是獨一無二的最好人選。

範麗麗的出現,使我有種驚惶失措的快樂。

因為沒有具體的地址,我原以為要找到範麗麗女士可能會費些周折,結果到臨水縣教育局一問,似乎樓裡的人都認識她。原來,幾年間,她不但在臨水山區創辦起三所希望小學,還給縣裡幾所中學捐贈了價值幾十萬元的圖書,可以說,臨水文教戰線上的人無不認識她,尊敬她。不過,我在C市金和醫院找到她時,我就涼了心氣。因為,我看到的人喉嚨已經被割開,紗布把她的頸項綁得跟頭一樣粗,感覺她像有兩隻腦袋似的。她得的是喉癌,醫生說即使手術成功,她也已經無法說話,除非能練習肺部發聲。因為剛做手術,她身體十分虛弱,不可能接受我採訪。所以,我沒有說什麼,只是像來自臨水的眾多家長一樣,留下了鮮花和祝願便告辭了。後來,我在十幾天間又三次去醫院看她,三次加起來,她用鉛筆給我寫下了幾千字,幾乎每一個字都讓我感到震驚!

說真的,要沒有她這幾千字,我們永遠也抓不到希伊斯的真正的真實。真實的身份。真實的處境。真實的願望。真實的尷尬。真實的苦難。真實的悲哀。從某種意義上說,希伊斯去了X國後,就沒有他應有的一切了。他的一切都變得陰差陽錯了!

說真的,這幾千字我們需要耐心品味和重視。

現照抄如下:

第一次——

1。他(希伊斯)不是破譯家。

2。既然你已知道他(希伊斯)寫那些信的目的是布迷魂陣,為什麼還要相信他說的?那都是騙人的,他哪是什麼破譯家?他是製造密碼的,是破譯家的冤家!

3。紫密就是他製造的!

4。這說來話長。是(19)46年春天,有人找到他,來人是他劍橋同學,當時好像在籌建的以色列國擔任很重要的職務,他把他(希伊斯)帶到鼓樓街教堂,當著上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