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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雍正也仍然在笑著:“說呀,怎麼不把話說完?朕剛才就說了,今日不管你說什麼,都是言者無罪。”允禵並沒有被皇上這話打動,依然平靜地說:“這事情是明擺著的嘛,還用得著多說?逐鹿多年,皇上捷足先登。可'八爺黨'猶存,你不放心,這就要一個個地清理。所以剝奪我的兵權,把我調回京城,再把九哥、十哥發出去,都是在一個環節上的事。你心裡想的是要解散這個黨,那我又怎麼不應該去守陵?臨走前,你還沒有忘記,帶著我去看看大哥和二哥,讓我明白,如果我在遵化不老實,就要像他們那樣,變成瘋子,變成痴呆人,不就是這回子事嗎?所以我才說,很知恩。因為'臣罪當誅',而皇上又心存慈悲,'皇恩浩蕩'嘛!”“好,說得痛快!”雍正笑著誇讚,但他馬上就又十分嚴厲地說,“你剛才說的,正是朕想囑咐你的話,不過,你說得並不全對。《朋黨論》所針對的是漢人的科甲習氣,結黨亂政,朕要重新整理吏治,不挖掉這個毒瘤是不行的。至於你,自認是什麼'八爺黨',朕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就是允禩,他只要安份守己,朕也不會讓他過不去的。但朕也把話說到前邊,不管是誰,他想阻攔朕當個好皇帝,那朕就不讓他過安生的日子!父子也罷,君臣也罷,兄弟也罷,朕是不會顧及私情的。因為朕既受命於天,就要對得起皇天后上,就要對得起列祖列宗。朕還要告訴你,哪怕老八、老九、老十和你全都在北京,朕想拿掉你們,甚至殺了你們,也是易如翻掌,不費吹灰之力的。所以朕勸你,既然去了遵化,就要在'遵化'二字上下點功夫。朕只有一句話,你要牢記:人不負天地,天地也不負人;你不負朕,朕也絕不負你!你好自為之吧。”“我明白,你不要再說了。”

第四十二回 訓八爺只為要立威 惱範公豈止因直言

看著允禵倔強地走出了御花園,雍正心裡很不是滋味,卻又不知說什麼才好。當他坐著軟轎來到養心殿時,範時捷,孫嘉淦,劉墨林和一個穿著十分考究的官員,都在垂花門前迎接。雍正看看,這個人好像見過,卻又叫不出名字來。此刻他的心情可以說壞透了,什麼也不想說,什麼也不想問,只是一擺手,便走了過去。允禩、隆科多和馬齊等人早就來到了這裡,雍正見他們都叩頭行禮,還是沒有一句話,逕直走進了養心殿,而且一進門就衝著老八開了火:“剛才朕和十四弟一道去看了十七老格格,她病得很厲害。回來時又順便去瞧了一下允礽他們,老大也在病中。允禩,不是朕說你,這內務府是該著你管的,朕竟不知,為什麼這樣的事,你也不告訴朕一聲?”允禩一聽,心裡可就不痛快了。心想,我招你惹你了嗎?你犯得著一進門就拿我撒氣嗎?可是他不能頂撞,只能“守時待變”。他強嚥一口唾沫說:“皇上責備的是,這是臣弟的疏忽。其實他們倆的事情,內務府都記錄在檔的,臣還以為內務府早已進呈御覽了,就沒有另行奏明。皇上既是這樣說了,以後臣弟自會多加留意的。”雍正皇上有這個脾氣,只要咬定了,就絕不放鬆。今天他又叫上真兒了:“話不能這樣說。這事看來不大,卻關乎著朕的名聲,朕怎麼能不問呢?大阿哥自作自受,聖祖皇帝親自發落了他,朕讓他能得天年,就算對得起他了。可是,二哥卻與他不同,他當過四十年的太子,與朕也曾有君臣之緣。屈待了他,後世將會說朕不知道照應。你說說看,他的事應該怎樣料理才好?”“怎樣料理?”這話可真問得讓人不著邊際,也無從去想、去猜。別說允禩覺得不好回答,就是以辦事老到精明著稱的張廷玉,都不知說什麼才好。可是,皇上還在上邊等著答覆,總不能都這樣泡著吧。馬齊卻聽出了話音,啊,原來皇上要對二阿哥施恩了,他想了一想說:“皇上聖慮極是。常言說得好。仁者一念必然通天!二阿哥昔日為群小所困,失望於先帝,但事情已過去十幾年,是應該有個說法了。假如皇上看他果然已經洗心革面,自當對他施雨露之恩,循照古例,可廢為庶人;就是皇上再恩賜他一個爵位,也在情理之中。”張廷玉聽到這話,心想,馬齊算沒有白坐這幾年監牢,說出話來,玲瓏剔透,又密不透風。他立即附和說:“馬齊說得很對。但究竟如何對允礽施恩,請皇上聖裁,臣等依古例參贊也就是了。”雍正皺著眉頭想了好久才說:“你們都說得很好,朕就是難捨這份骨肉情誼呀!要麼,給允礽一個親王的名份,在通州劃出塊藩地來,讓他在那裡榮養,你們覺得如何?”說完,他抬起頭來,目不轉睛地看著允禩。允禩簡直被鬧糊塗了:皇上今天為什麼突然想起了允礽的事,又為什麼單單要我來說話呢?可是,皇上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他不敢說反話,而只能順竿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