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騰田進也是死於此人之手?”松井石根皺眉道,“難道此人還會特種作戰?”
“這個……”冢田攻苦笑道,“支那的中央軍校並沒有開設特種戰的教學,這個嶽維漢也沒有留學西方的記錄,我想,這應該只是個巧合吧,當時由此人率領的支那小部隊誤打誤撞闖入了第3師團腹地,所以才有了那場悲劇。”
“我想應該是這樣,支那軍又怎麼可能會特種作戰?”松井石根搖了搖頭,又道,“冢田君,直接給第9師團第36步兵聯隊發報,限他們三天之內攻佔四行倉庫,否則的話,就準備切腹向天皇陛下謝罪吧。”
冢田攻想了想,低聲勸道:“大將閣下,脅坂聯隊已經猛攻四行倉庫十數日,卻始終無法獲得寸進,只給他們三天時間,是不是有些……要不,從方面軍直屬的重炮第5旅團抽調一個重炮大隊,配合脅坂聯隊作戰?”
“不行。”松井石根搖手道,“調重炮上去,恐怕會誤炸蘇州河南岸的公共租界,這萬一要是炸死了英國人或者美國人,那是要引起國際糾紛的,如果因此引發帝國與英國或者美國之間的戰爭,後果將不堪設想,你我都承擔不起這樣的責任。”
“嗨。”冢田攻猛然低頭,又道,“松井閣下,那麼是不是可以考慮把滿洲國軍的於芷山旅調上去,讓他們協同脅坂聯隊作戰?”
“喲西,讓支那人打支那人?”松井石根欣然應允道,“就這麼辦。”
…………
閘北,四行倉庫。
青幫大佬杜月笙不愧是上海灘的風雲人物,當天晚上就籌集了兩大卡車的慰問品以及軍需物資,再加上八路軍駐滬辦事處採辦的藥品以及緊急動員起來的進步青年,裝載了滿滿四大卡車,浩浩蕩蕩地開向了閘北。
一路上,英國佬的哨卡全部放行。
到了新垃圾橋,守衛橋頭堡的英軍收了好處也是悄然放行,不過蘇州河上巡邏的日軍炮艇和駐守在蘇州河北岸的日軍卻拼命攔截,好在四輛卡車都加裝了鋼板,再加上寶山營的接應,總算是有驚無險地把物資和人員送了過來。
倉庫四樓大廳裡,此時已經擠滿了寶山營的官兵。
堆滿倉庫二樓大廳的香菸、洋酒、罐頭等慰問品絲毫沒能激起將士們的興趣,卻唯獨對擺在四樓大廳裡的這兩樣稀罕玩意兒充滿了期待。
四樓大廳已經擺好了一架照相機,以及一部錄音機,照相機還好說,在場的國軍弟兄們大多也都見過,但這錄音機卻絕對是稀罕玩意兒,甚至在當時的上海灘,也只有軍政兩界的大員以及商道、**上的頭面人員才用得上。
“他姥姥,這玩意真能把咱的聲音留下來?”池成峰圍著錄音機左轉右轉,狀似不信。
站在旁邊的楊紹成也不多說廢話,只是悄然摁下了錄音按鈕,待錄下了池成峰剛才那句話之後又摁下了播放按鈕,頓時間池成峰的聲音便從錄音機裡響了起來,池成峰頓時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連聲道:“他姥姥的,還真能把咱的聲音錄下來?”
“廢什麼話?”嶽維漢上前一把推開池成峰,旋即又道,“弟兄們,現在開始錄音,不論官兵,人人有份,誰先來?”
“他姥姥,咱先來,咱先來。”池成峰趕緊舉手,不等嶽維漢點頭,池成峰便屁顛屁顛地搶到了錄音機前,愣了半晌,又回頭問嶽維漢道,“營座,咱老池該說些啥?”
旁邊圍觀的寶山營官兵們頓時轟堂大笑起來。
負責錄音的楊紹成卻沒笑,相反他的心情還相當的沉重,當下提醒道:“這位兄弟,你家裡還有些什麼親人?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跟他們說呢?你就當他們現在站在你面前,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用顧忌什麼……”
池成峰扁了扁嘴,忽然說道:“娘,我是狗剩,你的狗兒啊。”
話音方落,大廳裡的官兵再次鬨然大笑起來,劉鐵柱更是笑得眼淚直流道:“哈哈哈哈哈,原來池連長的小名也叫狗剩啊,跟我們村一傻子同名。”
“你爹才是傻子,他姥姥。”池成峰沒好氣地回了句,又回頭對著錄音機說道,“娘,當你看到照片,聽到這段聲音的時候,沒準你的狗兒已經不在了,不過你不用傷心,你的狗兒是死在打鬼子的戰場上,沒給咱老池家丟臉,真的……”
四樓大廳霎時變得鴉雀無聲,剛剛還笑得起勁的官兵們一下子全都沉默了。
“下一個。”嶽維漢毫不猶豫地將池成峰拎了起來,錄音機的容量有限,他必須讓更多的戰士把自己的聲音留下來。
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