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她的黑眼圈,父親問:“是不是煩惱了一晚上?”
“嗯。”
“是不是沒主意?”
“嗯。”
“你討厭他嗎?”
“不。”
“喜歡他嗎?”
“說不上。”
“那你要等等看,還是要讓爹幫你拿主意?”
“……”
終於,西施說:“我不想離開家。”
“好了,爹明白了。”
胡家回話了,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木木興奮啊,激動啊,丟三拉四啊,聽不懂人話啊……
他腳底下就像裝了個陀螺,一會都閒不住,轉來轉去翻黃曆,翻完黃曆又轉來轉去。扶蘇看他轉得可憐,就把他叫過來。
“日子都看過了?”
“看過了。好日子就是過年前一天。”
“行,你沒父母,我也不能當你父母,讓有財臨時當你家長吧,幫你把這個程式走了。”
“哎,行。我正為這事兒發愁呢!”
“好在招贅也簡單,全家人聚在一起見證一下,你住過去就行。”
“……”
“木木,你怎麼了?”
“大公子,事到臨頭,我發現我還是想娶媳婦,不是想入贅。”
“我理解,這事兒你自己決定。”
“可是,可是我還是想讓西施當我老婆。我就是覺得入贅矮了一截兒,心裡一時接受不了。”
“嗯。我明白。不過,事在人為呢,你入贅也不會變成閻樂,不入贅也不會變成閻樂。想讓人高看一眼,就做出讓人高看的事情來。”
“嗯。”
“你就當你從此有家了,有妻子,有父親,有兄長。”
“嗯,大公子這麼一說,我心裡忽然覺得這樣挺好。”
胡家很開通,這麼快的時間居然就同意了。
有財打扮得精精神神,陪木木過去。
扶蘇不能出面,他要是出面,人家婚禮的風頭就全被他一個人搶了,那像什麼?
他送了厚禮,是全套的錦繡帷帳和被褥。雖說是招贅,他不能讓胡家小看了木木。
胡家也很重視,招呼了一大群東海在咸陽的老鄉。
他們做生意的,不想把厚此薄彼做得那麼明顯。反正他們請客的意思到了,你們能來便來。
結果,恕已和怨人也到了。
這二人一來便羨慕胡家的富有。看看那一扇扇的豬肉和羊肉,看看他們後院那些拴著的驢馬,看看那些來往穿梭幫忙的夥計,再看看那些衣著整齊鮮亮的客人,看看胡老爺子高興得一撅一撅的山羊鬍子……
而做他們這一行的,要是名氣不大是沒人請的。這幾年哥倆兒也就混了點吃喝,論財產卻是沒什麼的。
唉,人比人,氣死人啊!
作為胡家的關係戶,陶瓷店少東已缺代表他父親也來了。
已缺不喜歡恕己和怨人,但三個術士湊在一起,既不能談交情就只好談行業動向。
恕己說:“獻玉先生是越來越火了,你看把直道堪輿的差事都拿到手了。”
怨人說:“走了這久久,昨天剛回來,一看就志得意滿。”
恕己說:“可不是?他一回來今天早上門口就有人等著了。他不在的時候還老有人打聽。”
怨人說:“是啊,你看看人家的風光!對了,那個步雲的發展也不錯,聽說是和獻玉先生一起去的。”
恕己不屑地說:“他?不過是仗著有個好師父推薦,其實本人是沒什麼本事的。”
怨人轉向已缺說:“老弟,你知道那步雲的師父是誰嗎?”
已缺問:“誰?”
怨人放低聲音,彷彿說的事情是絕密一樣:“他的師傅是候大域候生,前幾日皇上讓候生和你師父盧生一起去尋找仙藥,這兩位高才目前已經離開咸陽了。”
已缺點了點頭,盧生對他有看法,他好長時間沒去盧生府上了。關係現在淡淡的,確實也不知他的動向。
恕己接話說:“不過,已缺老弟,你也不差呀,聽說咸陽幾個官窯作坊的事情你都有份。”
已缺只好說:“只是幫忙派事兒,召集開會,不是主事的。”
怨人說:“這還不叫主事?慢慢做下來,你就厲害了。你想想,你才多大!”
恕己說:“確實了不起。哥哥我是羨慕得不得了。已缺,你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