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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情沮喪的老知青以某種有益的啟示,重新燃起希望。她們向記者表示:如果問題實在還不解決,我們就上北京。扛著志願墾荒隊的大旗,從哪兒來回到哪兒去。我們這些人決不胡鬧,我們通情達理,大家會湊些錢到北京去,直到問題解決。1979年6月13日《中國青年報》第63期《青運情況》報道了她們“強烈要求復職”的訊息,使更大範圍的人們瞭解到這批墾荒隊員可憫可嘆的命運。

然而歷史遺留問題的解決往往比它的產生要複雜得多,困難得多。報社的呼籲仍未給墾荒隊員們帶來企盼的佳音,她們似乎也沒有像揚言的那樣扛著大旗赴北京上訪請願。於是只有繼續等待。1984年9月15日,共青團北京市委在《關於慰問北京青年志願墾荒隊情況的報告》中舊話重提,再一次反映墾荒隊員的復職要求,“使他們近30年的墾荒歷史得到一貫的承認”《荒原上的足跡》,北京師範學院出版社1989年版,第207頁。。

(三)回鄉知青的要求

返城風中,一些地方的回鄉知青也受到影響,要求國家為他們落實政策。

上山下鄉活動的發起和初瀾,主要是與回鄉知青聯絡在一起的。直到“###”爆發以前,正式報道從未諱言回鄉知青是上山下鄉活動的主體。然而,隨著60年代末城鎮知識青年掀起上山下鄉高潮,回鄉知青明顯受到輿論工具的冷落。

幾段插曲(4)

從1968年夏季各地著手動員“老三屆”畢業生上山下鄉時起,所有農業戶的畢業生就被要求“一律回鄉參加農業生產”。如果說“###”以前少數農家子弟尚可透過艱苦努力考入高等學校,從而改換“農業戶”門庭的話,那麼,當舊教育制度毀於一旦,高等學校停止招生後,他們在畢業之餘的唯一出路就只有子承父業了。

他們從農村中來,畢業後又要回到農村去,對這個似乎順理成章的規定,許多農民子弟並不願接受。即便是下放農村,他們也希望能夠享受城鎮居民子弟的待遇——頂著“下鄉知識青年”而非“回鄉知識青年”的名義。下鄉知青固然帶著接受“再教育”(即接受改造)的重任,但作為一種特定的身份,所享有的待遇,非回鄉知青所能企及。動員時,他們可以申請到國營農場(或生產建設兵團)當農工(兵團戰士),掙工資;下鄉時,國家按人頭撥給安置費;尤為重要的一點,在未來的招工、招生時,比回鄉知青有更多的機會和選擇。因此,也就不難理解,一些農業戶學生,何以要利用與負責分配工作的軍訓人員或學校行政幹部的良好關係,想方設法冒入“下鄉知識青年”隊伍。若干年後,正是憑著這種身份,他們有幸獲得重新分配工作和進入城市的機會。當然,有此幸運的為數很少,在鄉務農成為大多數農家子弟命中註定的歸宿。

一個引人注目的變化是:從60年代初到70年代中的十幾年中,農村的普及教育獲得了長足的進展。回鄉知青的人數因此猛增。他們一部分來自縣鎮一級中學,更多的則來自遍地開花的農村中學《中國教育年鑑》(1949—1981),中國大百科出版社1984年版,第1006頁。。

“###”十年中,下鄉的城鎮知青共有一千四百餘萬,回鄉知青的人數則數倍於此。具體到每個省、自治區,乃至地、縣,無不如此。1975年4月10日《人民日報》載:“###”中河南先後有36萬城鎮知識青年、500萬回鄉知識青年奔赴農村。7月19日載:1968年以來,寧夏已有50多萬回鄉知青,14萬多城鎮知青下鄉。不久,又宣佈說,江蘇省下鄉插隊的城鎮知識青年有5萬多人,回鄉知識青年達24萬多人《人民日報》,1968年11月15日。。

60年代末,旨在誇大上山下鄉工作的成績,壯大聲勢,吸引更多的中學生響應號召,宣傳媒介在公佈知識青年下鄉數字時,有時將回鄉青年也包括在內'美'托馬斯?伯恩斯坦:《上山下鄉》,警官教育出版社1993年版,第22—23頁。。以後,又試圖透過對邢燕子、程有志、徐敏光、韓志剛、呂玉蘭、趙雲英、蘆忠陽、張大暖、王美季等一批迴鄉知青的表彰,為上山下鄉運動增添光彩。然而,當國家召開有關知青工作的專門會議,制定具體政策時,卻是以城鎮下鄉知青為物件的。實際上回鄉知青問題並未引起應有的重視,而回鄉知青的疾苦也不屬各級知青辦關心的範圍。特別是1973年國家對知青政策作了重大調整後,下鄉知青與回鄉知青身份上的差距便進一步拉開了。

“###”期間,回鄉知青同他們的父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