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沒辦法指望任何人,她只能依靠自己。
或許,雖然她孤軍奮戰,又正處於被軟禁狀態,但她熟知劇情,這算是她的先手優勢罷?
現在她連房間都不能出去,身體又極虛弱,而剛剛出獄住進她家閣樓的馬內特醫生則應該還是痴呆狀態,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接觸到原著的女主角露西。希望她能在露西同洛裡來接馬內特醫生時,託他們給西德帶封信,哪怕只是個口信也好。天知道她死了之後,西德會難受到什麼程度。
至少,得讓西德知道,自己還活著,他萬不可滑進深淵裡去。
就這樣,佐伊一邊認真養傷,一邊等著那一天的到來。
而今天,德法日先生告訴她說,有個人要住下來。
已經十月下旬了,很接近於露西與洛裡來接馬內特醫生的日期。
所以,這個被安置的人,必然是馬內特醫生。
佐伊輕輕坐起來。他腦後的傷早好了,只剩下一個很明顯的傷疤,但她的頭時不時會疼,她估計這是頭部受傷的後遺症。
不過只要能活過來,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佐伊慢慢走到桌邊,坐到椅子上,拿過桌上的午飯一點點吃著。馬內特醫生既然來了,那露西和洛裡不久應該也會到了。只是,她該如何讓洛裡相信自己這個死而復生的人而不驚動德法日夫婦呢?她給西德的信裡又該說些什麼呢?
西德,他現在,還好麼?
第六十七章 出乎德法日先生預料的是,安置馬內特的過程比他設想的要順利得多。
據送口信的人說,馬內特的舉止與正常人有些不同,讓他提前做好準備。
以德法日先生的想法,既然與常人不同,極有可能便是瘋了。為了不影響自己的生意以及其他的事,他將馬內特安置在了大雜院的頂層的房間裡,那一層只這麼一個房間,從前是他用來堆放雜物的地方。德法日先生花力氣將雜物都搬走,設了張床和桌椅在裡面。
那個房間只有一個極小的窗戶,而且窗戶上還用幾塊木板牢固地釘著,即使是在白天,房內的光線也極為昏暗。
確切來說,那不過是個用來放雜物的小閣樓而已。
當然,馬內特先生並沒有瘋,他只是傻了,變成了痴呆。
馬內特是從巴士底獄出來的,十幾年前他還未入獄時,德法日先生是他的僕人。但是馬內特一天晚上出去散步時突然失蹤,德法日先生等了許久也沒有主人的訊息,甚至連警察局都找不到這個人,就似乎他從來沒來過人間、他的存在只是德法日先生的錯覺一般。
最後德法日先生收拾了馬內特的行李離開了那裡,自己開了一家小酒店。馬內特在失蹤前是個極為出名的醫生,因此生活還算不錯,積攢了一些錢財。
那時馬內特太太正懷著孕,丈夫的失蹤對她的打擊非常大。雖然德法日先生開了酒店後一直資助這個前主人太太的生活,但她仍舊在愁苦中死去,幸好那時洛裡已經到了她身邊,及時帶走了她的女兒露西並送回英國。
德法日先生還記得那個洛裡是特爾森銀行的職員,因此在接到馬內特之後,就給洛裡去了一封信,告訴他馬內特醫生在自己這裡,隨時可以接走。
忙完這一切後,德法日先生又隔著牆壁的縫隙裡看了看馬內特。馬內特正在昏暗的室內做鞋,他的手上不停地忙著,似乎那活兒已經做了一輩子,就算沒有光線也完全能製出一雙完美的鞋一樣。
是的,德法日先生自接到他時,他就一直忙著做鞋。馬內特怕光,相當怕見光,因此德法日先生後來很慶幸自己事先準備的是頂樓的那個昏暗房間,不然馬內特說不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安靜。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德法日先生便下了樓,順便拐進女兒的房裡看看。
佐伊仍舊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同往常一樣。但桌上的食物和水都被吃得精光,德法日先生點點頭。女兒大概是與自己自幼分開十多年的關係,因此這次見到他並不顯得親近,有時還偶爾露出防備的神情。
德法日先生雖然對這種情況有點心痛,但也能夠理解。他相信自己早晚會再得到女兒的信任。畢竟,從她醒來到現在為止,她還沒叫過自己一聲“父親”,沒叫過德法日太太一聲“母親”。
德法日先生將桌上的空盤叉等都收在一起,剛要端出去,床上的人卻開了口:“住下來的人是誰?”
德法日先生又驚又喜,佐伊回來之後,這還是第一次主動和他說話。
“是一個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