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這個一臉油光的警長將英國人見面特有的寒暄程式都執行完畢後,就立刻將臉轉向了佐伊小姐。他開門見山點出了自己來訪的正題:“佐伊小姐能將在馬車上時馬受驚前後的情況都仔細回憶一下嗎?”
內森警長果真是來辦案的。
佐伊看了看內森警長,在他剛進門時就暗暗將他評估了一番。雖然他表面上看起來給人腦滿腸肥的感覺,油汪汪的圓臉或許能迷惑住很多罪犯,但他那亮晶晶的小眼睛卻提醒她:面前這個人的警長位子可不是白得來的。
佐伊將前後事情串起來想了一下,之後就將當時的情景原原本本向內森警長說了一遍,既沒有誇張,也沒有縮減。雖然她並不清楚自己的叔叔為什麼因為這次意外就請了警長上門,但凡事都據實以告對她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這樣做的後果就是……諾曼夫人雖然一直強撐著,仍舊在聽到一小半時就忍不住心臟的衝擊而暈了過去。
菲琳娜急忙過去,同諾曼夫人身邊的女僕一起將諾曼夫人攙了起來,將嗅鹽瓶放在她鼻子下面讓她嗅了幾下,諾曼夫人這才悠悠醒轉。
諾曼先生立刻示意女僕將諾曼夫人扶到後面去休息,諾曼夫人離開前,眼淚汪汪地拉著佐伊的手,告訴她一定要在和警長說完話後,立刻來自己的房間裡,和自己說說話,讓自己的心情穩定一下。
佐伊堅定表示一在回答完內森警長的例行問話後,就馬上去看她安慰她,這才讓諾曼夫人不捨地鬆了手,被女僕送到後面去。
佐伊一一小心而謹慎地據實回答了內森警長的問題,同時又指出現在客廳中的三位年輕人就是她的救命恩人,內森警長摸了摸下巴,在從佐伊的回話中憑多年的經驗確定她真的只是一個清白的受害者後,就將興趣轉移到了斯曲裡弗幾個人身上。
佐伊看了看諾曼先生,見他示意自己可以離開時,便起身向廳中的幾人告了退。
佐伊扶著菲琳娜的手,從客廳的後門出去,穿過幾個房間,輕手輕腳地到了諾曼夫人的房間外面,向守在那裡的女僕詢問諾曼夫人現在的情況。
“夫人剛剛情緒有些激動,回來後喝了杯冰檸檬水,之後又嗅了次鹽,現在才穩定一些。夫人吩咐說如果佐伊小姐到了就立刻到她的房間裡去,她現在急切想見小姐。”
佐伊點點頭,輕輕拉開門,走了進去。
諾曼夫人的房間質樸中透著高雅,八角形的房間,粉白相間。裡面的擺設都頗具古風,室內牆上掛著的幾張圓形風景畫,很好地應和了這個房間的風格,讓人一進來就能從佈局上感覺到這裡的女主人定是優雅而又溫柔。
諾曼夫人現在正半躺在精緻的沙發上,一看到佐伊進來,就立刻坐起身朝她伸出了手。
佐伊急忙上前幾步,輕握住諾曼夫人的手,安慰著這個心靈脆弱的女性。
諾曼夫人道:“哦,我可憐的小寶貝兒,今天的事情一定嚇到你了吧?要不要緊?雖然你體諒我脆弱的心臟,和我講時明顯簡略了很多細節,可是如果不聽一聽你和內森警長的談話,我怕我今生今世都想像不出當時的兇險。”
佐伊又抬起另一隻手,用雙手握著她一隻手,輕聲道:“一切都過去了,現在佐還好好地在這裡呢。”說著手上稍用了些力,似乎想把自己的力量傳給諾曼夫人一般。
諾曼夫人道:“我可憐的寶貝兒。想不到那些人居然這麼陰險,竟然會對我的寶貝兒下手。整個倫敦都知道我們夫婦倆有多疼愛佐,他們一點也不體諒身為一個慈母的心麼?”
佐伊心中微微一動:那些人?陰險?這次的驚馬難道不是意外?可是自己的叔叔嬸嬸又如何知道這事故是人為?
如果真的不只是一場意外,這倒是能很好解釋了為何內森警長會親自上門了……定是自己的叔叔諾曼報了警罷?
佐伊壓制住心中的疑惑,儘量用一種漫不經心的口氣道:“那些人哪會體諒這些呢?惡人如果有為善的心腸,就不可能再作惡了。不過現在佐並沒有什麼意外發生,這說明主還是在天上看著每個人的一舉一動呢。”
她這樣一說,諾曼夫人立刻道:“對,一定是這樣。一定是我們平時虔誠的祈禱感動了主,主才會在暗中保護著我可憐的佐。明天我會再提早一些去祈禱,感謝天父一直護佑著我的家庭,我可憐的佐。”
佐伊微笑道:“佐會更早陪您去教堂的,請放心吧。”
兩個人又說了一會兒閒話,佐伊才輕描淡寫道:“叔叔把內森警長請來,不知道他在請人時怎麼和警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