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西門;你贏了。。。'包含了幾多掙扎和最終的雲淡風輕;我不完全知道;想來;也唯有葉大自己明白。。。。。
但得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一百一十四。 琴瑟
燈火闌珊,長夜催風,疏月斜斜半掛天際,不知不覺,已是夜深。
葉孤城不動聲色地垂眼,往左手下方看了看。寂靜的小路上,隱隱拖著兩條長長的人影,並肩向前緩行。寬大的袖擺下,密密掩著兩隻交握的手,同樣微冷,同樣修長,同樣有力……
葉孤城淡淡挑唇,眼底就有了些許笑意:“西門,我並不會突然消失……”
西門吹雪略側了頭看他,手上的力道就鬆了幾分,卻仍是握著不放。葉孤城便不再說些什麼,微微一笑,由他去了。
兩人慢慢走著,四周蟲鳴草間,風掠樹梢,靜謐之中,又透著一絲難得的安詳。過得一陣,便也走到了城主府門口。
窗扇半開著,屋內早已有人掌好了燈,珍珠和黑矅石串制而成的掛簾被捲起,玉色的帳幔用銀鉤挽住,露出塌上鋪設著的雪白衾褥和錦被。
靠窗而置的檀木小几上放著只盛水的琉璃盞,幾朵白色單心的木槿靜靜漂在上面。葉孤城指尖隨意在水面一掠,然後伸手關了窗,回身見西門吹雪仍站在桌前,便道:“夜色已深,怎不回房去睡。”
西門吹雪看著他,薄唇微動,道:“一起。”
葉孤城抬了下眉,便也略點了點頭:“好。”
繪著雲紋的幔帳被緩緩放下。葉孤城解開外袍擱在搭架上,走到圓桌前倒了茶。待他重新回到塌前時,西門吹雪已除了外衫坐在床沿,正抬手鬆開卷著的掛簾。葉孤城將茶杯遞了過去,道:“房內只有一隻靠枕,我讓人再拿一個進來。”
西門吹雪接過杯,往床頭看了一眼,道:“不必。”葉孤城聽了,便也不再言語,亦矮身坐在塌沿,略略彎腰,將緞靴除下。
手指在系絆處動了幾動,脫掉薄薄的罩衫,葉孤城撩開羅帳,上床在柔軟的錦褥間躺下。西門吹雪微微側過頭,將靠枕讓出一半,於是葉孤城便向他貼近了些,亦枕在塞滿了曬乾的薄荷,因而散發著些許微清涼香氣的錦枕上。
兩人靠得這樣近,於是漆黑的發便鋪散在了一處。彼此的氣息就在咫尺,在略顯昏晦的紗帳內,令人感到莫名的心安……
榻腳旁放著只描金小鼎爐,就有沉沉的檀香味道溢入帳中。葉孤城低低問道:“你可習慣?”說著,稍稍翻身向外探去,就要把那香爐熄滅。
有人從後面無聲無息地摟住他的腰身。同時,那人低冽沉寒的聲音緩緩響起:“這樣,就很好。”葉孤城腰腹被環住,略頓了頓,回頭道:“既如此,便睡罷。”順從地任由男人的雙臂攬在腰間,慢慢重新躺下,拉過薄被,蓋在兩人身上。
他與西門吹雪並頭躺在枕上,對方的手臂還環在他的腰間,不緊,卻帶著絲不言而喻的堅決和安然,還有,一點兒淡淡的執拗。葉孤城忽然就有一種隱約的錯覺,彷彿他們早已經這樣很久很久,就連這人微冷的手臂,竟也讓人覺得有著暖意……
他不由就側過頭看去,發現西門吹雪也正看著他,在那雙深沉無波的眼底,他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以前從不曾在西門吹雪眸中見過的,眼下卻滿滿蘊著的東西。
也許,這就是溫暖……葉孤城朦朦朧朧地想,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手指虛虛的順過對方漆黑的發。西門吹雪的眼角微微跳動一下,然後就略略眯了眼,似乎因為他這樣的舉動而感到幾分愜意與祥和,刀削般的薄唇亦扯出一絲淡淡的弧度,就是在笑了。
這樣一個笑容並不冷澈尖銳,而是有如微風拂過,帶著點兒暖暖的和煦。於是葉孤城也揚了揚唇角,臉上露出一絲松融的痕跡。
他若有若無挲著西門吹雪頭髮的手,忽然觸到一樣冰冷的東西。略收了手指,便從對方身後將其拿了過來。
漆黑的烏鞘長劍在從帳外透進的燈光下,泛著森寒的冷意。葉孤城看著劍柄頂端綴著的珠子,眉眼之間就那麼微微和暖起來,道:“的確很配你的劍。”
西門吹雪帶著清冽味道的氣息拂在他面上:“誠然。”
“只是,有些舊了。”葉孤城捻著上面的劍穗,青色的穗絛已略微有了褪色的跡象,呈著淺淡的白。西門吹雪眯了眼不說話,只靜靜看著他。葉孤城道:“明日,我給你換條新的。”西門吹雪偏頭看他,臉上就有了微微調侃的笑意,“你會?”
葉孤城怔了怔,然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