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說的,我怎麼沒聽見?
笨,我不是對他說了麼,“如果這事情能談成,我們真不知道怎麼感謝您”,你還聽不出來麼?我這是打了一個白條,到時候具體該填多少咱再商議。
小白恍然大悟,歎為觀止。那些很難啟齒的內容被姚南隱蔽的字眼表達之後變得極其簡單明朗,現在他眼前頓時豁然開朗,剩下的事情就是回去安靜地等待訊息了。然而這一切又讓他感到憂傷———原來人際關係如此隱晦,每一句話都可以這樣慢慢品味出背後的涵義。不過,無論如何,事情畢竟應了他那句積極向上的格言:車到山前自然直。
第八章 女老闆不等於老闆娘
努努是在情人節下午回學校的,年後她與小白再也沒有見過面,臨登機時她哭哭啼啼地打電話過來,劈頭蓋腦地將他罵了一通,然後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登機飛走了。她從來沒有如此委屈過,她在飛機上不停地把玩著原本要作為情人節禮物送給他的卡西歐手錶,盤算著要算好距離,從八萬英尺的高空扔下去砸死他,讓他成為名副其實的天殺的。
小白只是鬱悶了一小會兒,姚南帶來的訊息立即將這份抑鬱的情緒沖刷得無影無蹤,他欣喜地說,我們的單子基本確定下來了,只不過要確立一個獎學金,獎勵學校裡品學兼優的貧困生。
多少錢的獎學金?
也就幾千塊錢而已,不過這樣也好,獎學金確立下來,以後的單子就是一兩年的事情了,別的品牌想介入也就不容易了。
小白終於對姚南的戰略眼光五體投地,他在投入每一分錢成本的時候都預算著將會得到怎樣豐厚的回報,每一次讓步都是策劃著更加咄咄逼人地佔領。他們趕緊著手準備起草合同,將這份訂單攬入懷中,而那群所謂的元老都用內容複雜的眼神看著這兩頭牛犢。
除此之外,我們該準備物色下一個訂單了。姚南望著窗外的天空說道,鑑於與戴佳在城牆頭的交談中得來的經驗,小白聰明地意識到,姚南是在看未來。
這段時間小白的心情格外地好,他終於可以昂首挺胸地走在大街上,雖然在別人眼裡,他仍舊和常人一樣一個鼻子一張嘴,兩隻眼睛兩條腿,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經撥雲見日,苦盡甘來,他精英了,他也是傳說中的社會精英了。
他這兩天的晚飯都是最貴的泡麵,在超市收銀臺上結賬時也比平時更有面子。他還買了一隻電磁爐,醬醋芥末之類的烹飪材料,還從街邊熟食攤上買來一些熟食搭配在泡麵上,讓泡麵與廣告上有肉有菜的樣子相差無幾。他租來的房子裡沒有電視之類的娛樂工具,只有一臺破電腦可以用來打發時間,小白吃著泡麵,上著網,生活這才真正開始了。但睡眠又不是很好,總是做噩夢,根源是大街對面的一家賣衣服和鞋子的店面,每天早晨六點開始,店面門口就放著一隻高音喇叭,重複著一段淒涼的話:因受到美國次貸危機波及,我公司在紐約交易所上市失敗,公司上層決定,削價出售積壓成品,衣服鞋子五十元處理,全部五十元,一律五十元。
這段時間所有的人都把經濟危機掛在嘴邊,只要需要以此為由,立馬把這四個字舉了出來,小白上班的路上有一個乞丐,穿得相當囂張,西裝筆挺,皮鞋鋥亮,還戴一墨鏡,殺手似的打扮,地面上放著一塊大白布,用紅色水筆寫著:由於全球金融危機,韓國合作伙伴背信棄義跑路,我的企業倒閉了,請朋友們拉我一把,我一定東山再起,振興民族企業。乍一看上去,白布上紅豔豔血淋淋的,血書似的,於是人們紛紛慷慨解囊。
不過這樣的場景在小白眼裡,可以襯托出他如今無限的幸福,起碼他還有工作,而且碩果累累,不日豐收。今天戴佳將他約了過來,她從工商局出來,戴佳準備將一家飯店盤下來,飯店面積挺大,裝璜也好,但由於經營不善,總是徘徊在虧損的邊緣。戴爸爸已經將價格之類的內容商榷完畢,只需要過一下手續就大功告成了。
是你爸爸經營還是你自己經營?
是我自己經營,如果是我爸經營的話,債務也會堆到飯店上來,我媽已經做過餐飲生意,她會來幫我。
老闆也不是很好做哦,瞧瞧這個人,多可憐,一日不慎,大廈傾覆。小白指了指路邊那個拉著二泉映月的西裝乞丐,擔憂地說道。
戴佳卻笑了起來,說,拉倒吧,我在無錫見過他,他也這副打扮,不過他當時是說美國攻打伊拉克,把他的工廠給炸了,他還說要東山再起重新佔領海外市場呢。
小白啞口無言,他最反感別人利用他的同情心,不過林子大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