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熬豆腐嘛,這是老話了,民間都懂。”
豆腐做好了,燒豆腐成了熬豆腐,不過味道更嫩更鮮。那以後,我們都學會了“錢油熬豆腐”。
總理的工作餐喜歡吃大燴菜,特別是天冷時,白菜、豆腐、粉條,用肉湯一燉,別提吃得多香。每當他召集副總理們開會研究問題,或是找一些部長來談事,吃飯時,最經常最多的就是吃大燴菜。一大盆子燴菜,每人都要盛三四次,個個吃得紅光滿面,熱氣騰騰。至今一些在世的老部長,你問他總理家的菜什麼最好吃?個個都會回答:“大燴菜,再沒有比那更好吃的了。”
總理經常點名索求的還有小米粥、玉米麵窩頭和高粱米飯。每星期—必要吃兩頓粗糧,忘了做就會點名要。每年還要請那些在延安生活過的工作人員到家裡來喝一次菜粥,小米粥裡放點菜葉放點鹽,每人都能喝好幾碗,喝得心裡潮起浪湧,喝得兩眼溼漉漉,喝得多少往事又現眼前,喝得人人臉上泛起紅暈。
有一次,周恩來津津有味地吃著高粱米飯,對我說:“南方人柔秀,北方人蒼勁。我的身子骨和好胃口,都是靠了東北的高粱米飯打下個硬實底子。東北是我人生的一個轉折點,我永遠感謝東北的高粱米飯、大風和黃土……”
還有一次,他要高梁米飯吃時,說:“我在東北上中學,就是吃高粱米飯。到現在還是饞這一口。”
從1958年開始,總理和鄧大姐規定:他們的主食至少要吃三分之一的粗糧。到困難時期,總理和鄧大姐又規定了不吃肉,不吃蛋,吃糧不超標準。而糧食又是將粗糧比例提到一半以上。國家完全渡過困難,到了1964年夏收之後,細糧的比例才提高,但也是隻吃糙米,不吃小站稻等精米。
總理由於忙,是真正的日理萬機,吃飯談不上規律,也論不得習慣。不過,能夠在家吃三頓飯時,還是可以說出點“規律”或“習慣”的。
總理的早餐應該叫“早點”,就是“點到為止”。不像現代科學研究所提出的“早飯要吃好吃飽。”
總理的早餐多數是在中午前後吃。先喝碗稀的,一般是小米粥或豆漿。偶爾也喝過一碗奶或一杯酸奶。這種喝奶的時候很少,除非是我們為了給他補足熱量而規定了食譜,只上牛奶不上小米粥或豆漿,他也就喝了牛奶。
如果喝小米粥,他會就點鹹菜吃。他喜歡的鹹菜就是大頭菜,切成絲,嚼起來咯吱有聲。
喝過稀的,還會剝一顆煮雞蛋,沾點鹽吃。經常是邊吃邊進了辦公室。工作太忙就不進飯廳,把早點拿到辦公室,他一邊批閱檔案一邊“點到為止”。
這個“點”,應該是點心。總理有時以雞蛋當點心,有時也吃片面包片或蛋糕之類點心,吃得很少,他說:“點心點心,就是一點兒麼。”
午飯在晚上七八點鐘吃,晚飯在夜裡12點前後吃。如果不是忙得進不了餐廳,那種正式用餐是兩菜一場。如果同鄧大姐一道用餐,或臨時有客人一起用餐,就是四菜一場。
這種正式用餐,食譜是由我同保健醫生及炊事員根據營養保健,所需熱量及口味變化來調劑安排。
主食以米飯、麵條、炒麵、饅頭、烙餅、玉米麵貼餅和小窩頭幾樣為主,變換著給總理上。比較而言,午飯吃米多,晚飯吃麵多點。
主要的調劑還是在菜上。除了冰糖肘子、紅燒鯽魚、紅燒肉、紅燒獅子頭、大燴菜、錢油熬豆腐之類前面點到過的菜,值得一提的還有:豆類菜;像蠶豆、豌豆、綠豆芽。
南方的綠葉菜;像空心菜、筧萊、雞毛菜總理都很愛吃。
油菜、長白菜、圓白菜、油菜薹、肉末雪裡紅、素炒菠菜、栗子燒白菜,都是總理愛吃常吃的菜。
總理也喜歡吃一些小菜:煮鹽水黃豆、炒鹹菜、豆腐乳等等。如果喝酒,受歡迎的下酒菜永遠有花生米。
愛吃是一回事,平日吃上吃不上又是一回事。我跟隨總理幾十年,他大量的時候是不能坐在餐桌旁正經吃飯的,至少有三分之一以上是在汽車上,會場休息室或匆匆的走路中吃飯。
在汽車上的飯,最多的時候是喝一杯玉米麵糊糊,吃兩片面包。麵包裡或夾幾片香腸,或抹些果醬。有時也喝杯麥片湯。比較而言,總理更愛喝玉米麵糊糊。
如果是在會場休息室,我們常給服務處的李維信同志打電話,叫他準備一碗熱場面,總理可以在會議休息時,邊聽彙報邊吃麵,有湯有面,吃著還可以。國家經濟情況好時,面裡放些肉絲菜葉;經濟困難時,麵湯上只漂幾片蔥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