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像雨點一樣四處飛濺。
“喔。”羅莎莉抱怨地叫道,一邊和愛麗絲躲開這些水珠。
愛麗絲笑了,我們全都加入進去。我能在愛麗絲的腦子裡看出她是多麼精心策劃出這一完美時刻,並且我知道那女孩——我應該停止以這種方式去想她,就好像她是這世界上唯一一個女孩似的——貝拉將看到我們在嬉笑玩耍,看起來很快樂、很有人性、帶著一種不真實的完美,就像諾爾曼?洛克威爾的油畫。
愛麗絲繼續笑著,舉起她的托盤當作盾牌。那女孩——貝拉一定還在盯著我們看。
(……又盯著卡倫一家看了,)有人在想,這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自動自覺地轉向那個無心的叫喊聲,當我的眼睛發現目標後,我認出那個聲音——今天我已經聽得太多了。
不過我的眼睛溜向傑西卡的右邊,聚焦到那個盯著我們,彷彿要把我們的脊樑骨盯穿的女孩身上。
她飛快地低下頭,又一次躲在她厚厚的發簾後。
她正在想什麼?隨著時間過去,這股挫敗感沒有褪色,反而好像變得越來越強烈了。我努力地——不確定自己正在做什麼,因為我以前還從未試過這麼做——集中精神去探測她周圍的寂靜。我那額外賦予的聽力總是不請自來,我從來沒有刻意這麼去做。可我現在正全神貫注,努力想要突破防護在她周圍的不知是什麼的盾牌。
什麼也聽不到,只有寂靜。
(她怎麼了?)傑西卡在想,彷彿在回應我的挫敗感。
“愛德華?卡倫正盯著你看呢。”她低聲在斯旺女孩的耳邊說,一邊咯咯笑著。她的語氣裡聽不出絲毫因嫉妒產生的惱怒。看來傑西卡在偽裝友誼方面很拿手。
我全神貫注地傾聽著那女孩的答覆。
“他看起來沒有生氣吧?”她低聲回答。
這麼說來她注意到了上週我那狂野的反應。她當然會注意到。
她的問題把傑西卡弄糊塗了。當她核對我的表情時,我在她的腦子裡看見自己的臉,不過我沒有跟她目光接觸。我仍然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女孩身上,試圖聽到一些重要的東西。我專心致志似乎根本無濟於事。
“沒有。”傑西告訴她,我知道她希望能說有——我對貝拉的注視讓她心裡怨恨不已——儘管在她語氣裡完全聽不出來。“他應該生氣嗎?”
“我想他討厭我。”那女孩低聲回答,然後把頭枕在手臂上面,好像她突然感到很疲倦。我試圖理解這個舉動,不過我只能靠猜測。也許她累了。
“卡倫家誰都不喜歡。”傑西卡打消她的疑慮。“他們誰都不看一眼,又怎麼會喜歡呢?”(他們從來也不把誰放在眼裡。)她在心裡抱怨著。“不過他還在盯著你看。”
“別再看他啦。”那女孩不安地說道,然後抬起頭,設法確保傑西卡照她的話去做。
傑西卡咯咯地笑著,不過還是那麼做了。
在剩下的時間裡,那女孩的目光再也沒有離開過她的桌子。我認為——儘管,當然啦,我還不能確定——她是刻意這麼做的。看起來她好像想要看我。她會在我的視線裡微微挪動身子,她的下巴會開始轉過來,然後她會馬上提醒自己,深深吸口氣,然後把目光固定在某個正在說話的人身上。
我沒有去理會女孩周圍大部分人的想法,因為他們此時並沒有想著這個女孩。麥克?牛頓正打算在放學後來場雪仗,看來他還沒有意識到雪已經轉化成雨了。那些正從屋頂飄落下來的一片片雪花已經變成了啪啪噠噠的雨點。他真的沒有聽見這些聲音嗎?在我聽來是那麼響亮。
午休時間結束了,我依然留在座位上。人們魚貫而出,我發現自己正試著從其餘那些聲音裡分辨她的腳步聲,好像它們很重要或有什麼異乎尋常似的。真是傻極了。
我的家人也坐著沒有動。他們等著看我想幹什麼。
我會去上課嗎?坐在那女孩身邊,我將會聞到從她血液裡散發出來的那股令人發狂的香氣,我的面板將感覺到空氣中傳來的她脈搏跳動的溫熱。我能強得足夠應付這些嗎?或者說我能堅強到足以堅持完這一天嗎?
“我認為……一切都會沒事兒的。”愛麗絲說道,猶豫著。“你已經打定主意了。我想你能忍受那一個小時的。”
不過愛麗絲也很清楚一個主意改變得有多麼快。
“為什麼要強迫自己呢,愛德華?”賈斯帕問道。儘管我知道他不想為我現在的脆弱而幸災樂禍,不過我聽出他確實有這種感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