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智沉默良久,微微伸出一手,往空中一舉,後又徐徐放下手掌,輕輕放在面前的几案上,輕輕叩擊兩聲後道:“陳琳啊,陳琳,你這個豎儒,不但在官渡之戰中把我罵了個狗血淋頭,還將我的父祖也罵了個遍,真是……”
“對,殺了這個他!”
“殺了這個豎儒,以祭祖靈!”
曹休、曹昂、曹安民等小輩子侄紛紛叫嚷道。伏在地上的陳琳此時已是汗流浹背,但未出聲與曹氏小輩們爭辯一句。
曹智最終也在曹氏小輩們的一片叫罵聲中,把臉一抹,怒容瞬間轉變消失道:“但這個豎儒還是有些本事的,最起碼文筆不錯!陳琳,你且起來!”
“謝明公謬獎!”陳琳擦著冷汗,從地上爬起,正準備退至一旁時,曹智又叫住他。
“陳琳,你今後可有打算?”這是曹智**裸的暗示,要是陳琳再不接領子,那他就辜負了剛才曹智的一番誇獎和讚譽。
“臣願自此誓死跟隨曹公左右,為主公霸業略盡綿力。”陳琳再次趴回地上,誠惶誠恐的應道。但此時的聲音,已沒了懼意,相反,聲調中還滿是興奮之情。
他陳琳從生死邊緣走了一遭,不但得以活了過來,還找到了新工作,有了這個帝國最強勢大老闆做後盾,陳琳能不興奮嗎?
“袁尚都做了俘虜了,還擺什麼譜,他遣你來,所謂何事?”繞了那麼一大圈,曹智總算問到了正題上。
已經在為自己慶賀的陳琳“呃、呃”了半天,也總算從過度興奮的失憶狀態中清醒過來。
“喔,他遣我來向主公表示臣服,但卻要主公還他一個冀州牧的職位,將他閒養起來!”
從稱呼上不難聽出陳琳只用了三秒鐘,就把袁尚主上的位置從心底抹除乾淨。
“不準!”曹智從牙縫裡擠出兩個眾望所歸的字,然後又是一變臉的對著躬身案前的陳琳道:“不過,這個廢物寡人還是要利用一番的……”
#########審配自曹軍一大早的集結行動開始後,就立於了城頭,嚴陣以待了。他此時正眯著雙眼盯著僅幾十餘丈外的一處曹軍壘砌的土山山頂,一時猜不透曹智的心意:曹智今日擺出這麼大的陣仗,看來是要對鄴城發動總攻了。
曹智所謀者乃是天下,這已經是昭然若揭之事,這場戰爭也不是他和審配兩人之間的個人恩怨,莫不因江山而起。
但在審配心底,現在甚至還認為他和曹智的恩怨是因為劉有寵而起。雙方的戰事發展到今日,眼看即將失敗的審配,心態早已失衡。他如今早已真的置江山社稷、袁氏霸業於不顧,不計一切的殊死抵抗著。但話又說回來i,審配現在真有心顧及,也顧及不來。
但今日曹智指揮下的曹軍行動,集結準備總攻,審配是能理解的,但為何到了近前,突然又這樣按兵不動呢?
“大人,曹智派人傳話,約您戰前對話!”
“對話?”
曹智在此時使人傳話,約他相見,還要對話,他們敵對到今時今日,還有什麼好對話的?莫非曹智在最後時刻還妄想招降了他,不費吹灰之力便掌握鄴城?想至此處,審配自覺荒誕,不禁為之失笑。
就在這時城外土山頭一陣異動,審配只見一個公子摸樣的人獨自走上山巔。
因為隔的遠,審配一見土山上有人出現了,還道是曹智呢,便也獨自按劍上前會晤,準備進行所謂的“對話”一番。
這樣的公然約見會唔,倒不必擔心任何一方會暗箭傷人,如此齷齪行為,哪怕是一個不入流的盜賊也是幹不出來的。
此時正是旭日東昇,今日天清又格外的晴朗。風行旗獵,雲霞掩映。審配站在最靠近那處土山的一處城頭,袍裾也在風中一陣陣抖動。對面那人也更清晰的獨立於對面山巔之上。
“主公!”
風向城頭吹去,此時站在城頭即便不用竭力去喊,城頭上的人也能聽得清清楚楚。這陣風正好把審配的聲音清晰地傳到城頭一眾兵將的耳中。一聽清了這句話,城頭上轟地一聲炸了鍋,許多人驚聲叫道:“是主公,是袁公子!袁州牧怎麼到了曹軍陣中?……”
要說這群人中最驚訝袁尚出現在曹軍陣中的莫過於審配了,他定睛一看,山頭所站之人果然便是袁尚模樣,不由大驚失色,情不自禁的失聲出口。
但馬上又清醒到袁尚無論是怎麼到的曹軍軍中,對他和最後的這份堅守來說,都將是極其不利的。
“主公被俘了,全體將士,速速準備,與我殺出城去,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