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爾就坐在舞臺的一側。
馬強歪脖拉的時候,只要一抬眼皮就能看到他。
獨奏和伴奏之間,在演出甚至排練時總需要及時溝通。尤其是伴奏,要時刻密切關注著獨奏者的每一點動態,才把節奏和狀態適時地與獨奏者達成一致,成為一個完美的整體。
馬強介紹這首曲子,剛一提到歌曲名字的時候,牛爾立刻就低下了頭。
低頭的同時,他的嘴巴再次咧開了。
笑得那個開心勁,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正在癔症發作。
牛爾寫的這首歌,確切一點說,來自前世的這首歌,歌名是“櫻道”。
神州大陸很多地方的人,說話是和g不分家的。
最開始的時候,牛爾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夷州歷史上屬於移民大州。數百年前就生活在本島上的土著人口,目前只約佔夷州總人口的百分之二到百分之三左右。移民人口又以東勝神洲的閩州人為最多,其次為紫荊港和瀛洲人。
夷州的官方語言則與東勝神洲一樣,都屬於神州系語言的國語。
所以……
馬強的“蔭道”兩字一出口,立刻就引起了觀眾席上的一陣騷動。
牛爾跟馬強討論歌名的時候,馬強覺得既然是開滿櫻花的道路,還不如把歌名換成“蔭徑”。徑,指的是寬不容車的彎曲小路,開滿或者灑滿櫻花的曲徑,豈不是比蔭道更有詩意呢。
牛爾理解這首歌歌名中櫻道的這個道,可能含有一些意識形態的東西,有點類似老子的那個“道”,所以他仍然堅持了櫻道這個名字。
然而當他聽到“櫻徑”兩字從馬強嘴裡飈出來的發音竟然是“蔭徑”時,這種羞恥感絲毫不遜於“蔭道”的發音,立刻讓他忍俊不禁。
於是他就靈機一動,決定讓所有來聽葉嘉太郎音樂會的這些人,都要牢牢地記住馬強。
記住馬強的音樂。
記住馬強的演奏。
記住馬強這個人。
當然了,這一切的記住,除了源於馬強演奏的音樂外,最重要的記憶點,當屬馬強在本次大師音樂會上關於“蔭道”的惡搞。
然而讓他億萬個沒想到的是,馬強在介紹了這首歌之後,隨即就喊到了他的名字。
馬強當然也發現了觀眾席上的騷動,而且他還是最直觀的感受者。
雖然他心內狐疑,不明所以,但他知道,保持自己在舞臺上的鎮定,讓一切都按照自己事先預定的內容進行下去,無疑是他現在最正確的選擇。
所以,他不顧舞臺下的嗡嗡聲,甚至在古典音樂會上極少見的幾聲口哨聲,仍然繼續著他的話語。
“這首的作曲者,是我的同班同學牛爾,他也是我今天唯一的吉他伴奏者。”
馬強一直感恩於牛爾。牛爾每一點的用心,每一點的為他考慮,他都心知肚明。但男人間的友情,大多比較含蓄深沉。馬強還是稍有些內向的人,就更不知如何去表達。
馬強今天的個人形象和精神狀態,不遜於大多數的演奏者。
然而牛爾要是和馬強兩人站在一起同框,那馬強的相形見絀就絕不是一點點。
所以他明明知道牛爾退居舞臺一側,把整個舞臺都讓給他,就是怕他的個人形象喧賓奪主,影響到觀眾們對馬強的觀感……他卻仍然不顧一切地把牛爾介紹給了觀眾。
在馬強眼裡,現在的牛爾不過是比他有錢,並且已經在神州簽了娛樂公司。
但在夷州,牛爾在音樂上的知名度與自己差不多少。
自己需要揚名,牛爾同樣需要揚名。
聽到馬強介紹自己,牛爾很意外。
他迅速整理了一下剛才的惡搞情緒,起身拎著吉他走向了馬強。
來到馬強近前,牛爾張開雙臂擁抱了一下馬強。
這一下擁抱,差點就沒把馬強的眼淚給整出來。
真的就是一切盡在不言中。
卻又似乎把所有的語言,都透過這一下的擁抱給說了出來。
“其實這首曲子的創作靈感,還得益於馬強和他的女友。正是他們二人在我家那片櫻花林裡發生的一切,才讓我有了創作這首曲子的衝動。”
“這首歌歌名的正確讀音是,灑滿櫻花的小路。很多南方人和夷州人的國語,說的大多與馬強一樣,都是和g不分,所以才會在剛才有可能給大家帶來了一些誤解。”
剛才還被彼此感動得一塌糊塗的馬強,聽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