牤牛者，公牛也。

也稱牯牛。

在長髯長者眼裡，牛爾就是一頭壯碩的牤牛。

他最後又追問了牛爾一遍。

這一次牛爾終於沒作聲。也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長者知道此時的牛爾已經開啟了心結，默許了自己的安排。他立刻顯得如釋重負，且非常高興。然而他接下來的話，讓牛爾覺得自己不僅是頭牤牛，還是個頭牛。

就是類似那種享有巡幸權力，領頭的頭牛一枚。

“艾米麗也滿十三歲了。據姨娘們講，她的月信也已經來了一年多將近兩年。如果她願意，你也可以。只是需要小心一點，多呵護著她一點。古麗萊和艾米特都是我的親生女兒，你不必有任何顧慮。”

“另外，村寨裡的任何一個年輕女人，只要你看得上，都可以。無論她有沒有夫君，都不會有人對你產生嫉恨之心。繁衍壯大陂南族是當務之急，這裡的每一個人都非常清楚。而且這裡現在的所有人，幾乎或多或少的都有些血親關係。”

長者又長長嘆了口氣，“年輕女人們，也都飢渴久矣。”

聽到這，牛爾心思活泛，蠢蠢欲動。

又覺得自己很像一匹，只負責播種的馬。

心裡不知是個什麼滋味。

“而且像你這種來自遠方神州尼撒族的血統，對陂南族後代的優生也是大有好處……不過你儘可放心，我們的族譜對每個人都記載得非常清楚。若有輩分之差，也是各論各的，絕不會再發生血親之間的倫亂現象。”

回到寨子，長髯老者讓牛爾陪他一起用早餐。

直到此時，老者才說他本姓是姓陳，叫陳星。原是出生在夷州的一個陳姓大戶人家。

當年他來到這裡的過程，與牛爾非常相似，也是被這裡的陂南人千挑萬選選出來的。

當時陂南族人已經是瀕臨滅絕。為了獲取優良基因，選來進山的男女，無論是身材相貌還是才學品質，都是儘可能的優中選優。

百十年來一直如此，寧缺毋濫。

所以現在這個家族裡的男女老少，除了那幾個殘疾外，幾乎個頂個的都幾近於人中龍鳳。否則這個家族也不會在這個原始大山裡，無懼兇禽猛獸，還能把自己的生存棲息地規劃建設得這麼有序而富足。

用完早餐，陳星便帶著牛爾一邊散步消食，一邊給他介紹這個村寨。

村寨所處之地，是高山峻嶺中的一個小山谷，海拔近三千米。

當初陂南族祖上六人把棲息地之所以選在這裡，除了這裡擁有足夠用的平曠土地之外，還有一個四季不斷流的山泉，以及由山泉迴旋形成的一個永不幹枯的高山湖泊。高山湖泊每逢雨季水量充沛時，滿溢的湖水還會在山峰南側的斷崖處形成壯觀的瀑布。

陳星老人帶著牛爾看完了山泉湖泊及瀑布後，就把他領到了一個大山洞前。

“這個天然山洞貫通到山體的另一側。因冬暖夏涼通風良好，現在就做了寨子的糧倉以及儲存其他生活用品的倉庫。”

“這一側都是稻米，那邊是小麥和穀子……”

粗麻編織成的麻袋，擺放齊整，摞的像小山一樣高。

“即便是發生一些天災，這裡儲存的糧食也足夠用上個年。至於蔬菜水果，不僅有我們自己種的，這座大山裡隨處可見一些野生果樹和野菜。至於肉類，不但可以隨時狩獵，我們還馴服圈養了一些梅花鹿和長尾山羊。前幾年開始試著養野豬來著，哪知道那東西太特麼野性……直到很久以後得到了幾隻小野豬仔，這才可以……”

陳星老人說起這些，語氣裡掩飾不住地帶著一些自豪。牛爾不想掃老爺子的興致，又覺得必須要說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