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天氣已經變涼。
趙亮一行六七人,啟程前往齊魯。
明面上,濟寧和臨清就是他此行的目地。
這兩座魯西最為富饒的城市,甚至可以說是整個齊魯境內最為富饒的城市。憑藉著大運河這條黃金水道的貫穿,臨清與濟寧兩地在明清兩朝都不是一般的繁榮昌盛。
他們一個被乾隆親贊為‘富庶甲齊郡’,一個是河道總督駐地——主理中原與齊魯兩省漕運河工。
趙家的松鶴樓,下一步就要進駐運河一線,這樣才好南下吳越,北進京津呢。臨近豫東的濟寧和臨清兩地,就是重中之重!
這是一個再正大光明不過的藉口了。
沒人可以拿出反駁的理由,沒人可以找出不對的地方。
趙家的買賣經過了兩年時間的發展,現在已然可以進入一日千里的高速車道。
每一個位置的人都有被歷練出來的,從掌勺師傅到跑堂小二,再到掌櫃的跟賬房,全都有富裕的。如此就能叫松鶴樓迅速的擴張來了!
畢竟松鶴樓之所以能立起來,憑的不是掌勺大師傅們的高超手藝,而是牢牢把握在趙家人手中的“秘方”。
後者才是松鶴樓迅速崛起,並且一家家接連開分店的根本。
看看別家的飯莊酒樓,一個個能叫的響亮名頭,憑的是掌勺大師傅們的本事,後者沒有天賦與足夠的時間,那根本就不可能複製。
這前後兩者之間的發展模式,根本沒得比,天差地別!
對於趙家而言,這每一處松鶴樓的分店開辦起來,那都是一棵搖錢樹。
誰也不會嫌棄銀子多,再說趙家現在又不是沒充裕的銀子來蓋樓買地,自然是想著趕快讓錢來生錢。而整個趙家裡,能親手操辦這種事兒的,必然就是大爺趙亮莫屬了。
趙老爺子歲數在哪呢,不可能遠行。趙爹是個書生,生意場上的事兒,他差著路數呢。
趙二叔呢,那也不是做生意的塊料。
這兩年趙家寬裕了,有錢了,趙二叔就一門心思的鑽進了花圃盆栽中。之前這只是他的愛好,現在卻有點變主業的苗頭了。
橫豎趙老爺子和他大哥不會虧待了他,在趙亮暫停了科場腳步之後,趙家後輩中主推的就是他兒子趙充。
趙二叔現如今的小日子,過的美著呢!
所以,從頭到尾,這買賣上的事兒,都是趙亮在經手。
也所以,沒有人會想到了趙亮在暗中竟也做下了好大的事。
有明面上的生意做掩護,外人怎麼能發現趙亮暗中的動作?
……
壽張縣東南,后王家村。
村口處幾名精壯漢子的身影晃過,楊壘清楚的看到這幾名漢子打出的安全手勢,心中本已經提到極致的警惕心,慢慢的平復了一些。
就說麼,以他義父在壽張幾縣的經營,只要打起精神,那皇漢就是再神秘莫測,但凡有半點動作,也都會早早被信徒報送。
不過他也理解王倫此番的小心翼翼,實在是之前被震撼的太大了——竟然被人把禮物直接送到了家門口,那可是上萬石的糧食啊。
以楊壘的腦殼,他真是想破了頭也想不出因由來。
壽張縣是清水教的老巢,那一重重的眼線直是紙糊的麼?
而且偌大的清水教,一應高層人物今日通通匯聚這兒,那稍微有點不對就影響太大了。
畢竟官府對於他們這種秘密教門是一直都嚴懲不貸的。
而王倫這些年在壽張、張阿、堂邑幾縣傳教,聲勢並不算小,肯定會落入官府眼中的。
楊壘坐回了圈椅上,伸手摩挲著椅子旁靠牆立著的白蠟杆槍,臉上露出一絲傲然。
作為王倫諸多義子中的武藝第一人,作為整個清水教中的武藝擔當,出身貧民的楊壘不懂得什麼大道理,那是樊軍師孟軍師要想的事情,同時他也不覺的‘千禧年劫難’就是真的。
早在三年前王倫就曾預言大劫將至——王倫主持的“清水教”,屬於白蓮教的一個支派。白蓮教產生於宋末元初,雜糅了民間道教的養生說、彌勒佛的千年太平說,以及摩尼教的部分教義,後兩種因素極具顛覆性質。白蓮教主張“千禧年末劫”,認為人類歷史發展要經過三重劫難,而如今的時代,正好處於第三劫來臨前夕——前夕的年份似乎太長了些,從元末就開始了,這也是有史以來最嚴重的劫難,所有遭劫之人都將死亡,唯有跟從真正的“紫微星”,才能在未來的災禍中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