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腮鬍子叫布彥泰,也是滿洲鑲黃旗人,乃福長安門下,之前跟著福康安上戰場渡過兩回金,混了一四品頂戴。如今被福長安派來汝州營當都司。
今天是他來到汝州的第一天!
都還沒有進綠營,先就來到了城南汝河河邊的工坊。
果然叫他聽到了不少大逆不道之言。
福長安為什麼叫他來汝州啊,那不就是因為他聽到訊息說汝州府有人傳他的閒話嘛。派布彥泰過來就是記仇來了,等到他跟趙家的事兒瞭解了,就回過頭來跟這些不知死活的傢伙算算賬。
結果布彥泰先從工人口中聽到了這些。
那氣的是火冒三丈。
要不是他一身便裝,手裡沒刀劍,恐怕會毫不猶豫的撥刀殺人。
殺了也屁事沒有。
誹謗朝廷大臣,汙穢文忠公清名,這些刁民死有餘辜。
“老爺,此事已經證實,我們是要立刻寫信通稟四爺,還是咱們自己先處置一些……?”一名隨從在邊上說道。
他所說的處置是指剛才的那些工人,這些人在他眼中毫無分量,比起康橋年之類的地方士紳來可差遠了。
“哼,不過是些刁民,不值一哂,何須再去麻煩四爺?我先去綠營上任,然後再去府衙,我倒要看看,這汝州還是不是大清的天下?”布彥泰凜然的道。
放任一幫子屁都不是的草民賤民來肆無忌憚的汙衊當朝重臣皇親國戚,汝州府想反了天嗎?
“你留在這裡,把那些嘴上不把門的傢伙給我記牢了,還有這裡的店掌櫃和小二,也全與我擺平了,我的意思你可明白?”
“老爺放心,小人明白。”
“那好。你就在此等我帶人回來處置。”
“嗻。”隨從答應道。
汝州城內比之當初蘇和泰初到的時候已經大大變化了模樣,這幾年汝州發展的速度真的很快,而且這一速度在蘇和泰離任之後也依舊沒見停頓。
哪怕是現在福長安開始找趙家的麻煩,在鐵器的輸出上給趙家增添了極大的麻煩,但這並沒有影響到民間汝州的商貿往來。
以煤鐵為重心,這幾年裡汝州府已經成為了中原鐵都,四面八方的商人跑來這裡販賣鐵器。
從鐵鍋鐵盆鐵桶,再到鐮刀錘子菜刀剪子等,汝州鐵器以質優價廉量大,揚名北地。
市井間自然十分之熱鬧。
讓跟隨著布彥泰一起來汝州的幾名隨從僕人嘖嘖稱奇。
“老爺,這汝州可真是了不起,市井這般繁榮,小人看都不次於洛陽了。”
“對對,比彰德、衛輝之流的府城可強多了。”
這幾個傢伙看著兩眼放金光。
這繁榮的市井只是市井嗎?放屁,這明明就是他們的聚寶盆。
等日後汝州的煤鐵生意都歸京城的那位大爺後,他們主上也能跟著分一杯羹,而他們幾個就也能趁機喝一口湯。
別看只是喝口湯,但內裡的真材實料太豐富了,就是隻有這一口湯都能把他們給香死。
想想心情就特美好!
布彥泰臉上也露出一個笑容,是啊,汝州的市井繁榮可不正是說明了汝州的‘錢途’光明麼。不過看到都司衙門就在跟前,還是喝了一聲:“辦正事要緊,不要管這些雜七雜八之事了。”、
幾個隨從下人立刻閉嘴,身為奴才,他們自然不能不從聽主子吩咐。
去了都司衙門與前任都司完成交替,自持背後特別厚實的布彥泰根本不相信眼前的都司敢給自己暗中挖坑,一應的花名冊、錢糧薄冊通通是看也不看就接過了手,簽字畫押後,短短兩刻鐘不到就完成了彼此的交接。
那汝州營的前任都司都呆住了。
看著手裡的簽押暗中狠狠的扭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嘶,還真疼!”
這不是假的啊。
那就是說眼前的下一任是個大傻瓜了?
“沒想到,真沒想到。”京城的那位竟然派來個大傻子接替自己。
心中都暗暗後悔,自己怎麼就沒個這傢伙挖個大坑呢,那樣一來轉手就是成千上萬的好處啊。
現在再後悔也已經晚了。
之前他也就如布彥泰所想的那樣,根本不敢打小算盤的。
因為布彥泰下汝州的時候完全是沒有自己的來歷背景的,他有富察家做依靠,豈是小小一都司敢招惹的?
現在整個汝州都在等著看戲。看這位新來到的‘打手’要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