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風雲堡的生意有很多都跟皇室成員有關係,所以那個人,我很早就認識,對他多少有些瞭解——自從你拿著他的玉佩來找我,讓我應允你去挖風敬的墓。我就已經感覺到了,他對你……”
“停!”我忍不住喊了起來:“你怎麼這麼八卦?東家長李家短,你不覺得煩嗎?我真的不想再聽了。你自己慢慢玩吧。”
風瞳神情執拗的擋在了我的面前,緊盯著我的眼睛說:“西夏,我並沒有讓你不愉快的意思。我只是……”他停頓了一下,微微露出一絲赫然的表情:“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不管你遇到什麼樣的事,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
我直愣愣的看著他,目光不受控制的變得有些呆滯起來,面對他這麼一番出乎意料的表白,我實在不知道應該流露出什麼樣的表情來配合。這個詭異的傢伙我好象從來都不曾明白過。就好象他今晚的表現:先是挖苦我,然後又來示好。
我遲疑的問他:“是因為我在家師那裡給你做了推薦的原因嗎?”
風瞳的綠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目光中透出十分複雜的神色。不知怎麼,我忽然覺得這樣心事忡忡的表情跟他漂亮的五官十分不相配——就好象看到名貴的寶石中間突然出現了不純淨的雜質,讓人微微有些不舒服。
他迅速的掉轉視線,發出了一聲微弱的嘆息:“明韶呢?或者我該稱呼他左參將?”
他還真是思維跳躍的人,不過一眨眼的工夫,腦筋又轉到了明韶的身上。我不禁搖搖頭嘆了口氣:“他去楚元帥帳裡開會。你有事找他?”
風瞳仰著脖子又灌了自己一口酒,然後一揚手,用一個十分瀟灑的姿勢把籠在長袖子下面的酒壺扔了出去,瓷酒壺落在遠處的碎石小徑上,發出一聲清脆的碎裂聲。
我正想著這樣的一個舉動還真是夠酷——跟他十分的相配,他已經朝著我逼進了一步,一隻冰冷的大手很突兀的握住了我的手腕,然後,用一種隱含怒氣的聲音顫微微的問我:“他有什麼好?”
我又是一愣,他果然醉了麼?
風瞳很不耐煩我的沉默,又追問了一句:“你喜歡他?為什麼?他哪裡好?”
跟一個醉酒的人解釋感情問題,一時間還真是不知道該怎麼措辭。掙扎了兩下,反而讓他的手扣得更緊了。我忍不住喊了起來:“風瞳,你放手!”
他的手再一用力,毫不客氣的打斷了我:“回答我!”
我忍住怒氣,傷腦筋的想,這喝醉了酒的人果然是莫名其妙。不過,他既然這麼關心我的感情生活,這麼急切的想知道答案,那我就講給他聽好了:“如果他沒有現在這麼帥,我還是會喜歡他;如果他沒有現在的家世,我還是喜歡他;不是因為他是怎樣的人,或者是他有哪些優點……”
我煞費腦筋的在腦海裡搜尋著自己想要表達的字眼。我說的夠清楚?好象不夠,因為風瞳明顯的一頭霧水。其實我自己也是一頭霧水。這個話題清醒的時候也不是那麼容易掰扯清楚的呢。
我嘆了口氣,正要再解釋解釋,他握著我的手卻慢慢的鬆開了。
“我明白了。”他緩緩的說。綠寶石般瑩然生輝的眼睛還一眨不眨的緊盯著我,目光之中卻已然透出了一絲落寞。他的身體後退一步,再後退一步。然後轉過身大步流星的走開了。
我疑惑的望著他的背影,他真的明白了嗎?可是我自己都覺得還什麼都沒有說明白啊。
我的身後又有腳步聲傳來,熟悉的不能再熟悉,我放鬆了身體就勢向後一倒,如願以償的靠進了明韶的懷裡,滿足的嘆一聲:“什麼時候回來的?”
明韶把臉埋進了我的頸窩裡,象一隻撒嬌的大貓似的蹭了兩下,才笑微微的說:“就在剛才,你厚著臉皮跟別人說喜歡我的時候。”
他吻了吻我的鬢角,長長的嘆了口氣:“今天有八百里加急送來的旨意,我和舅舅都要留在歧州待命,只有司禮官和殿下的侍衛可以進入大楚國,左右這兩天恐怕又有旨意來了。”
“什麼意思?”我的心微微一沉。
明韶搖了搖頭。隨即把我摟得更緊了一些,“你明天就要走了,這一來一回大概要有二十天的分別呢。不想那些不開心的事了。”
二十天啊,聽起來好象比一個世紀還要長。
我轉身摟住了他,悄悄的伏到他的耳邊說:“我們回屋裡去。”
明韶的手臂一緊,將我打橫抱了起來。我緊摟住他的脖子,原本煩亂的思緒不知不覺都已經化成了一點未曾分離就已經襲上心頭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