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過是想找個說話的人,誰知道這麼一回頭,又看到了纏著邵鳴的那個古麗塔。
那天從湖邊回來我就已經知道這個叫古麗塔的姑娘是族長的小女兒。在火光裡看她,倒也生得濃眉大眼的,她一直坐在邵鳴的旁邊,因為司馬先生就坐在旁邊,她也不能說什麼體己話,只是坐在邵鳴的身邊,不停的流淚,後來族長終於看不下去了,讓幾個妻妾把硬她給架了回去。
我衝著邵鳴扮了個鬼臉。他什麼也沒說,只是苦笑了一下。
我自己的酒壺已經空了,伸手拿過師傅的酒壺把我的酒杯斟滿。一想到再次喝這酒還不知道是什麼年月,就覺得這酒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喝。師傅剛才說了,明天司馬先生走後,我們也走。訊息雖然突然了點,但是轉念一想,在這裡不知不覺幾天已經過去了。又意外的得了匹好馬。也算沒有白來吧……
師傅回過頭,看到她的酒壺在我手裡,微微有些好笑。但是並沒有阻攔我。邱師伯小心翼翼的看著我的臉色,說了句:“想喝就喝吧。”他大概以為我不捨得離開草原,離愁別緒在作怪。
其實我真沒想那麼多,就是覺得這帶著奶香味的酒以後可能再也喝不著了,想多喝點。最好一次喝個夠。
場子裡姑娘們已經開始跳起舞來了,看得我神清氣爽,不知不覺又喝乾了一壺。左右看看,邱師伯離得太遠,夠不著。於是伸手去拿邵鳴的酒壺。
“西夏,你好象喝了不少了。”邵鳴按著酒壺不讓我拿。
這小氣鬼。
我瞪他一眼,“我有酒量。”
他也瞪著眼睛看我,好象不相信的樣子。我只好耐下性子認真的跟他解釋:“真的,我有酒量。”
他還是不鬆手,眼睛裡多少帶出了一點好笑的神色。是不是我女扮男裝的樣子不夠威猛,所以他小看我?我放棄了跟他要酒的打算。直接衝著場子裡給客人們添酒的姑娘比劃我的空酒壺。盛裝的臨西族姑娘笑嘻嘻的過來,把我面前的兩個空酒壺都添滿了。
跟上次喝酒的感覺不同,這次一點沒有頭暈的感覺。反而心裡無端的越喝越興奮。我忽然想起了放在河灘上自己溜達的愛你一萬年。趕緊抓了一把幹乳酪就往外走。這可是它愛吃的東西。
深藍色的天幕上掛著一輪圓溜溜的月亮,一絲雲也沒有。滿天的星斗靜悄悄的注視著安靜美麗的大草原。
我輕輕喊著我的寶貝座騎,不知道是聽到我喊它的名字,還是感應到了我的氣息。愛你一萬年一溜兒小跑的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在它身後是邵鳴的那匹小白龍。它們倆看樣子也正在這檸檬一般月色中悠閒自在的散步呢。
我掏出幹乳酪分給它們吃,原本是想趁著這股子興奮勁讓它帶著我再在草原上飛一圈的,但是被涼風這麼一吹,興奮勁過去了,反倒湧上來滿腹心事。身體也覺得沉甸甸的,索性在草地上坐了下來。
身後傳來悉悉簌簌的聲音,回頭一看,是邵鳴。他拍了拍小白龍的腦袋,走過來在我旁邊坐了下來。
我望著月光下沉睡的大草原,不由自主的長長嘆了口氣:“以後恐怕我也再沒有這麼逍遙的時候了。”
邵鳴看了看我,好奇的問我:“怎麼了?”
我再嘆了一口氣:“因為一旦離開這裡,我的光輝事業就要正式開始了……”
“什麼事業?”邵鳴好笑的問我。
“當然是太陽底下最正義的事業!”我瞪他一眼:“最神聖的事業……”這話一出口,我自己又覺得沒什麼好說的,畢竟我現在還什麼都不是。
我這麼激動,是不是真的又喝多了?我偷眼看看邵鳴,他倒是沒有什麼驚訝的表示,只是略微有些好笑的看著我。
“你會不會唱歌?”我趕緊轉移了話題。不過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這不是白問嗎?話都不愛說的人,他能會唱歌嗎?
邵鳴果然搖頭,然後問我:“你會唱嗎?”
我說:“會。不過我基本上都只能記住半首歌詞,你聽不聽?”
他笑了笑說:“半首也行,唱吧。”
我想了想,“我給你唱后街男孩的歌吧。”
他奇怪的反問我:“誰是后街男孩?”
我嘆了口氣,說:“就是幾個大帥哥組成的樂隊。其實他們也已經過時了。”
他微微皺起眉頭,疑惑的問我:“帥哥……是什麼意思?”
“你怎麼這麼多廢話?!”我不耐煩了:“你聽是不聽?”
他乾脆的說:“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