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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介子遷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我:“城主的信言辭懇切,讓老夫難以拒絕。就只怕老夫沒有城主抬舉的那般大才,反而耽誤了城主的壯志雄心。”

這幾句滑溜溜的客套話,不知怎麼就讓我想起了老狐狸許流風。果然不愧是師兄弟。我不打算和他繞圈子,於是直截了當的問他:“先生既然看過了無心的信,以先生高見,無心信中所言之事,應該從哪裡下手?”

介子遷眼中精光一閃,伸手撫上了頜下的短鬚,將自己幾根稀疏的灰鬍子不急不徐的捋了兩下:“如果只是為了治理小小的東瑤城,城主斷不至於如此大動干戈。如果老夫猜的不錯,厲山山中的一萬兵馬,是城主的手下吧?”

我的心微微一跳。厲山訓練營從籌建開始,它的存在始終十分隱秘。沒想到他竟然連這個也知道了。

介子遷眼珠微微一轉,流露出老狐狸一般的狡猾的神色:“所以老夫暗中揣測,城主之志,必然不在區區東瑤。”

我在信中只說了請他來治理東瑤,卻沒想到竟然被他猜了個七七八八。他既然已經挑破,我索性開門見山的問他:“依先生看,是否可行?”

介子遷又將短鬚捋了兩下,慢條斯理的在書房中央踱了兩步,“皇上猜忌韓丞相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所以韓相才這般急於將軍權攬到自己手中。只不過,韓姓族人百年來深受榮寵,族中子弟皆不屑於投軍到前線艱苦之地謀取前程。所以他始終沒有物色到十分合適的人選來取代楚元帥。外姓人,韓相是信不過的。韓姜可以說是韓相不得已的選擇。”他將頭搖了兩搖,頗有些惋惜的說:“韓姜在軍中資歷甚淺,難以服人,人又驕縱。歧州兵變只怕是早晚的事。城主只要拿下歧州,北部六郡便如探囊取物一般。只不過……”

他象窺視我的反應一般,故意停頓了一下才又說道:“只不過取雖易,守卻難。大楚與焰天兩國是姻親,他們正好將北部六郡夾在其中,一旦兩國聯手來剿,以城主的兵力,斷斷難以兼顧首尾。”

“大楚國的新皇帝易凱登基不久,王位尚未坐穩。他的幾位兄弟各有各的勢力,都圍在寶座周圍虎視眈眈,發兵救焰天,他恐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我的手指在書案上輕輕敲了兩敲,若有所思的說:“如果我們收買其中一位王爺,暗示他一旦我們佔有了北部六郡就會全力支援他奪取王位……那恐怕就更妥當了。”

介子遷呵呵笑道:“城主果然是個剔透的人。”

我心裡不禁一喜:“先生是同意留下來了?”

介子遷笑道:“只是老夫生性舒懶,受不得拘束。”

我連忙站起身來深深一揖:“先生肯留下來無心感激不盡,怎麼會拘束先生?”我心中放下了一塊大石,立刻感覺輕鬆了許多。我請他來東瑤最初的目的,是想借他的名氣來吸引有名的學子共同起草東瑤城的新律法。但是現在,我相信他可以給我更加重要的幫助。

“還有一個問題……”我猶豫了片刻,抬起頭直視著他的雙眼輕聲問道:“先生是焰天國人,為何會幫助我這叛賊來做這樣大逆不道的事?”

我並不是在懷疑他什麼,只是這個問題如果不問清楚。我對他恐怕難以做到推心置腹。

介子遷似乎對我的這個問題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他淡淡的一笑,目光又投向了西牆上的牛皮地圖:“首先我要解釋的是,我隱居於鄉間幾十年,外界都傳言是因為我淡泊名利,無心仕途。其實真正的原因,是因為我的母親是安黎國人,她不允許我在焰天國出仕。”他看看我意外的表情,呵呵笑道:“至於我肯幫你的原因,不外乎有兩個。一是你於我有救命之恩。第二個原因,是我折服於你信中所流露出來的獨特思想。”

他走到了我的面前,雙眼之中灼灼放光:“你小小年紀,竟然能說出人人都擁有自由和平等的權利。這種話,不能不叫我刮目相看。你這番言論,倒叫我想起了一個人。”他看著我,一字一頓的說:“阿、羅、王。”

我心中猛然一跳。腦海中迅速的閃過了山洞中壁畫上那位相貌威武的天神。

“阿羅王是大陸分裂之前的最後一位君王,”他緩緩的說:“也是一位最偉大的君王。他繼承了王位之後就開始著手改革他的王國,他修改了律法,廢除了賤民制度,讓賤民和奴隸都可以參加朝廷的會試和官員的選拔。可是這大膽的舉措卻觸怒了當時的大貴族,他們聯手血洗了阿羅王一手建立的數個奴隸收容所,最後導致了戰爭的全面爆發。大陸分裂為鐵龍、檬、大楚、焰天四個國家。而王族的最後一支後裔據說逃亡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