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立元說話間已經氣得渾身顫抖,抬手指住路玉山罵道:“為了利用官府勢力剷除異己,你竟然狠心殺我寵妾、害我愛子。楊某若不把你這狠毒的豺狼在我兒靈前剝皮碎骨,難洩滿腹怨氣。”
“楊大人!”路玉山大叫一聲,聲色俱厲道:“雲陽子被風月門以美色收買,和賊人串通一氣想要加害路某。大人怎可不加以調查就聽信一面之詞,把罪名強壓在路某頭上?”
不等楊立元答話,雲陽真人一旁念道:“無量壽佛!昨夜貧道尚是路盟主府中坐上客,盟主對貧道的態度前恭後倨,無非是想象利用府尹大人般利用貧道的身份替你做掩護。如果不是貧道無意中發現你府上丫環藏有刻了府尹大人愛妾姓名的珠衩,想來此刻路盟主一定還在拉著貧道的手喝酒,又怎會講貧道的壞話?”
楊立元最恨被人利用,而且是利用他對寵妾、愛子的感情,這令他尤為不能接受。聽雲陽真人這麼一說,立即大聲罵起來道:“姓路的,你千算萬算,卻沒有算到府中下人一時貪財,偷了玉兒頭上的珠衩。那是楊某人在玉兒生日時候特地為她定做,萬萬不會認錯。可憐我的玉兒,嬌滴滴一介女孩兒家,你怎麼能下得了手?”
路玉山心中大恨。雲陽真人並沒有冤枉他,那個楊立元的寵妾確實是被路玉山派人暗中劫走並加以殺害,以便能利用楊立元的怒火來對付風月門。
一定是埋屍的家僕路全見財起念,他一向喜歡前院的丫環小蓮,卻沒有防備小蓮得到珠衩後到處賣弄,以至被雲陽真人這內鬼看到,留下致命的把柄。
路玉山暗中想通了一切。難怪蕭逍燕會任由自己利用官兵力量摧毀風月七樓,只因他謀定後動,自認穩操勝券,單等自己和歐陽玉等人鬥個兩敗俱傷後,才出來坐收殘局。也或許那根珠衩壓根就是雲陽真人事先偷去,等事發後才拿來對付自己。
假如雲陽真人知道惡釣客親自出手竟沒能消滅鄭大鵬等人,他還會如此急於發動最後的攻勢麼?
雲陽真人一心想拆穿自己身份,但現在聲名對自己還重要麼?不久的將來,一切都將推倒重來,盟主這個位子在自己眼中已失去它原有的份量,可笑古振銘還在為了這個虛名殫精竭慮,妄圖在聲譽上擊敗自己。
“一群鼠目寸光之徒!”路玉山臉上忽然露出釋然的微笑,雖然仍站在這裡,但整個人的神情卻如同一下子從目前的窘境中解脫出去般變得輕鬆無比。
形勢至此已經發生調換,歐陽玉、柴少寧這老少兩代強者將成為風月門不得不揹負的沉重包袱,蕭逍燕絕對想不到他在大名府籌謀劃策之際,自己也已經將戰火成功引往了他的老巢:風月門總舵及川中九鬼所在地,青州!
路玉山思想急速轉換,現場眾人也發覺到了他神情上的變化。誰也不清楚路玉山為什麼能在這山窮水盡的地步綻放出如此輕鬆的笑意?
雲陽真人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感覺,他暗自提高警惕,目光巡視中,突然看到了一身舊服、捧著一口大碗蹲在廳門一側,如被嚇傻了般低頭不語、絲毫不引人注意的一名馬伕。
“無量壽佛!”雲陽真人一宣道號,提高嗓音道:“堂堂惡釣客什麼時候做了別人的馬伕?路盟主果然好大的面子!”
雲陽真人這話一出,滿院皆驚!“惡釣客”的兇名震動天下,凡是他現身的地方,無不引發一場血腥殺戮!
路玉山臉上的笑容更甚,但已由微笑變為一種冷笑。
雲陽真人已拿到珠釵做證據,甚至有可能暗中擒走路府中人交給楊立元嚴刑逼供。他曾經是路玉山的同謀,知道聖劍山莊太多內幕。雲陽真人的倒戈,對路玉山實在是一個致命的威脅。
楊立元如果沒有下定剿除聖劍山莊的決心,他絕不敢撕破臉皮,在府衙中佈下如此大的陷阱。單從圍困在廳外、數十倍於聖劍山莊人數的重兵來看,便知道楊立元今夜誓要將路玉山等人一網打盡,以防將來遭到無休無止的暗殺報復!
因此路玉山已經不打算做過多無謂的解釋,更何況惡釣客的身份也已經被人拆穿!
第二十九章 各懷心機
readx;“雲陽小兒,昨夜受飛鳳阻撓,被你僥倖逃脫,我看今晚誰還能救得了你?”隨著一聲冷喝,那名一身舊衣、形象卑賤的馬伕懶洋洋站起身來。但隨這一站而來的,是一種與眾不同、難以壓抑的傲慢,彷彿眼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毫無相干。
“譁”一聲,圍在廳門前的人為惡釣客氣勢所迫,全都不由自主向後退了一步。
惡釣客身上散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