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天空蔚藍,暮色幽幽入海,海面無浪,他轉身離去,把背景留給了她。風中看他寂寥的剪影,漸行漸遠……
驀然回首,多了滄桑,換了時空,暮色依舊,海水依舊……那當年的女子,還在默默守望著,一任風吹雨打,年輪更迭,無怨無悔。
方滄蘭抱緊了蘇銘,不願鬆開,她怕這一次再鬆開,又是千年。
兩個人,在這蠻妃的宮殿內,默默的相擁。
“你……什麼時候會走?”許久,在這寂靜的宮殿內,滄蘭微弱的聲音,喃喃著。
“這一次,我依舊會走,但在我走時,我會帶著你,帶著整個蠻族……一起走!”蘇銘輕聲開口,望著懷裡的女子抬起螓首,四目相望,漸漸在那女子的臉上露出了溫柔的微笑。
儘管芳華不再,可那美麗已入蘇銘腦海,笑容很美。
離開了蘇銘的懷抱,靜靜的坐在古箏前,滄蘭的曲樂,漸漸地又一次迴旋這座古老的宮殿,只是這一次的樂曲,不再是低沉孤獨,而是有了情琴之聲,飄入虛無,散向大海。
蘇銘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方滄蘭,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了酒壺,時而喝上一口,漸漸微醺,只是不知是那曲樂醺人,還是酒,還是那古箏玉人嘴角,劃出的微笑。
外面黃昏不落,海水波濤不弱,似隨著這一刻的美好,成為了永恆。
這是蘇銘,在外漂泊多年來,第一次……真正意義上讓心平靜,沉浸在那曲樂裡,酒水中,玉人旁,這種感覺的確如一壺千年的酒,沉澱到了最後。成為了哪怕聞一口,都可以醉人的瓊漿。
可若仔細去品,這不是酒,而是淡淡的帶著溫柔的水。
如果是白靈的存在,對於蘇銘而言是一場若只如初見的情,那麼這情如泉水,甘甜,難忘。可記住的只是那甜,難忘的也只是那取出泉水時的喜歡。
此泉,總有枯滅之時,不會長久。
如果說許慧。是酒,那麼這酒註定是一壺烈酒,喝下後心底火辣,燃燒全身如一縷激情,讓人難以忘懷,可烈酒往往是在憂愁時喝下,才會越發覺得其激情,一樣不可長久。
雨萱,是露水。那是每當清晨是出現的水滴,帶著美麗,帶著晶瑩,帶著清冷與憐愛,難忘,也不願忘。
但和滄蘭的淡淡溫柔之水不一樣,那溫柔的水。滴落千年可穿透一切頑石,其力因柔,故而可煉一切之剛,那是平靜中的堅韌,那是一場驀然回首時,看到的唯一。
在這平靜中,在這微醺下,蘇銘望著眼前的女子。他知道這些年她的守護,蠻族的魂得以不散,得以越加的凝聚,看似因海域的島嶼散落,如散沙般的蠻族,實際上卻是前所未有的凝聚。
或許島嶼蠻士之間的摩擦還在。或許一些鬥法依舊,但……若是有外敵出現,如今的蠻族將會萬眾其心。
“到了該告訴所有人,我回來的時候了。”蘇銘的目光落向窗外的黃昏,輕輕地放下了酒壺,在其酒壺落下的一剎,在那曲樂之聲迴旋的瞬間,蘇銘體內的蠻族氣息,轟然爆發。
這是蠻族的氣息,這是蠻神的氣息,這是蘇銘獲得了大蠻部靈先之意後,釋放出來的最為精純的蠻族血脈之力。
他的身體在這一刻,蠻族之力瀰漫,在這一瞬,他體內的億萬大蠻之魂,齊齊發出了無聲的歡呼,那歡呼之聲的迴旋,引動蘇銘的蠻族氣息沖天而起,從這座居住了蠻妃,可實際上其名卻是蠻神殿的宮殿內,衝入雲霄。
在蘇銘身為蠻神的氣息爆發出來的剎那,在其體內億萬蠻族之魂歡呼的瞬間,以這座島嶼為中心,一股蠻族血脈的沸騰,轟然間崛起。
蠻神氣息的轟鳴,讓這天空剎那間風起雲湧,雲層翻滾之下天空如有閃電劃過,轟隆隆的巨響如同天威降臨,那雷鳴之聲的迴旋,讓這一瞬間整個蠻族死海所有島嶼上的蠻族族人,齊齊心神一震。
首先感受到了的是命族,命族之修,一個個身軀顫抖間,他們的命族血脈前所未有的沸騰起來,在體內急速的運轉之下,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心神震動,他們的神色露出激動,他們強烈的感受到,讓自身血脈沸騰的力量,是一股讓他們熟悉的,來自每一座命族島嶼雕像,那命族神靈的力量。
一座座命族小島,一個個命族之修,齊齊抬頭間,在神色的激動之中,他們急速的飛起,其中有一些親自經歷了蘇銘時代的老者,如今顫抖中發出了生命最強的聲音。
“老祖歸來,這是老祖的氣息,這是我命族神靈的氣息!!”
“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