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盈盈地一杯,分明沒有吃過。
“你剛才,一直在這裡麼?”
“不,我去見他了!”鄂奪玉將茶盞在唇邊湊了一湊,然後才緩緩放下。他的動作異常慎重,就好象手裡端著地,不是茶,而是一杯火或是毒液。
“你倒底是誰?”羅徹敏保持著兩手扶窗框向下仰視的姿式,盯著鄂奪玉。
初晴的雪天,陽光分外透澈,在鄂奪玉臉上割出一道銳亮的界線。“我不能說,眼下不行。”他沒有看羅徹敏,微眯著眼盯住久違的日頭,聲音一時細得幾不可聞。
“那麼,”羅徹敏緊跟著逼問了一句,“什麼時侯能?”
“總有一天!在那之前,我不會做有損於你的事。”鄂奪玉收回目光,盯著羅徹敏道:“若是有一日,我的所作所為對你有害,我一定會離開。”
“即然如此,為什麼現在你又不能說呢?”羅徹敏頭上微微發燙,手幾乎是不自主地摸在了劍上。
“現在你讓我說,我只好胡亂扯個謊了!”鄂奪玉向左後側了側,避開了陽光的直射,面上依舊平緩地笑著。
羅徹敏厲聲喝道:“為什麼要把假經交給我?”他的手己經搭在了劍柄上,就欲一拔而出。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鄂奪玉嗤笑一聲,道:“我手裡反正有這東西,你又需要,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為什麼不幫你這個忙?”
他說得渾不著意,羅徹敏知道他這時也緊張起來了。多次一起作戰,他已經可以略約辨認得出來鄂奪玉什麼時侯真正輕鬆,而什麼時侯,卻是在假裝輕鬆。然而他卻終於將手從劍柄上移開,用力地閉了一下眼,旋而睜開道:“但願你說到做到!”
他正要往外退去,鄂奪玉突然又叫住了他。“我還有些訊息告訴你,你不要聽嗎?”
羅徹敏回到堂中時,神情乍喜還驚。他向羅昭威問道:“沒羽部在別失九部中,原先是地位最低的吧?”
“是,原先白衣別失本有八部,後來他們擄掠了一些外族人,本族人與外族之間婚配,生出的孩子,便被驅逐出去。後來這些雜種孩子自成一部,便成了沒羽部。”羅昭威點頭道:“近百年來,沒羽部一連出了好幾個英悍的首領,這一部如今才算能夠和其它八部平起平坐了。”
“那麼,阿斡羅當上汗王,豈不是會有許多人不服?”羅徹敏又問道。
“是呀,其實白衣別失這幾年的內亂,都是因此而起。當初我們在那裡時,便己看得出來端倪。”羅昭威掂須回想。
“我五年出使結盟之時,便聽到許多議論。”杜延章沉吟道:“按規矩阿斡羅繼任白衣汗王之位是順理成章的事,他的戰功與兵力都無人可及。然而正因為他是沒羽部人,其餘諸部不服,老汗王才不敢立他,可不立他,又怕新王不能服他。”
羅徹敏頗猶豫地在屋內又走了兩步,方道:“我……方才得了一個訊息。說是被阿斡羅趕到落日磧的三部其實都沒有被滅族,他們眼下被白衣別失的一個死敵藏起來了。時刻伺機而動。其它五部中,也多有與三族關係甚好,不服新王地,只要我們遣人前去接洽,便可引為己用。”
“喔?”羅昭威與杜延章面面相覷,好半晌才問道:“這是哪裡來的訊息?”
“這個,其實我也沒有什麼把握,但是總要遣人去向阿斡羅送賀禮與盟書的,順便去打聽打聽,也是一樣。”
然而,終究是有些不一樣的。若只是送賀禮與盟書,那麼只要是一名職份高而精於談判的官員便可。但若是加上暗中與人結盟一事,使者便要對白衣別失諸部間的關係瞭若指掌,還要位高權重,可以一言而決。
羅昭威垂目了半刻,道:“看來須我親自去一趟方可了!”
羅徹敏趕緊道:“只是四叔這一去,怎麼也要兩三個月才能回來。神秀關戰事正急,倘若需我親自出徵,瀧丘何人主事?”
“有杜司馬,還有太妃在!”羅昭威有一點遲疑,他也想到了,杜延章和薛妃都不是用兵之人,萬一有近在肘腋間的變故,只怕不是他們可以掌控的。
“其實……”羅徹敏突然想起一事,他張了張嘴,卻又咽了下去。
魈離驗過經書,談判才得以開始。斷斷續續地談判持續了大半個月。這其間,劉湛率所部前去神秀關,瞿慶回凌州。宋錄和黃嘉每日操練兵馬,羅徹同雖然依舊不理事,但有王無失管著,踏日都招募新兵,重整軍威之事也並無耽誤。
直到條約談妥,動身前日,羅昭威突然提議道:“瀧丘尹之職,空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