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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眾人進得經略府,經略府中早已準備妥當,眾人也多回避起來,廳內酒菜也備得差不多了。

徐氏抱著鄭凱在廳內等候,至於金翠蓮與李師師,自然也沒有這個資格,這一切的禮節門道,自然有裴宣來操辦妥當。

徐氏見得种師道進了廳內,自然上前見禮。

种師道一眼看得徐氏抱著的孩子,開口笑道:“與我抱抱。”

徐氏連忙把鄭凱送上前去。种師道抱過鄭凱,眼中皆是慈愛,如爺爺抱著孫子一般,臉上笑意不止,開口問道:“我記得這孩兒名叫鄭凱,還是童樞密取的名字,意為凱旋。”

鄭智也笑答:“相公好記性,正是鄭凱。”

這鄭凱被种師道抱在懷中,開始時候似乎有些嚇到,隨即便哇哇而哭。种師道連忙又把鄭凱還給徐氏,笑道:“鄭智,你也有了兒子了,有兒便是有後,有後才有一切。”

种師道此話雖然有侷限,卻是也說出了一個道理,後,便是傳承。不論這個時代的人如何努力,拋頭顱灑熱血,最終也不過是為了這個傳承,為這中華之傳承與其他人爭鬥,與這個世界爭鬥。

鄭智也笑道:“為兒當戰!”

文化文明與大棒兵刃,從來都是相輔相成,一手文化,一手兵刃,才能保證這個民族永遠在這個世界上經久不息。

种師道顯然聽得明白意思,也道:“世人以為我泱泱華夏,以禮義立國,以教化興盛。此話說得有理,卻是也極為荒謬。”

种師道這一輩子,自然也知道其中道理。話語中說的就是這個大宋朝,說的也是自己心中的無奈與可悲,卻是又說得極為含蓄。

鄭智聽得明白,並不答話,此話再答,就要說破了。只是伸手去請种師道落座。

种師道落座之後,又回頭看了看鄭凱,與鄭智鄭重其事道:“鄭智,你是個軍漢,雖然胸中有溝壑,卻是也寫不好幾個大字,生下了兒子,應當要請名師來教化,才能出一個世代鄭家。”

种師道話語,自然是有理的,鄭智在種師道心中,人品智謀皆是極佳,卻是總認為鄭智少讀了些書。就從鄭智那在種師道看來歪歪扭扭的字跡,也知鄭智讀書不多。

种師道此話,自然是好心,也是真正為鄭智著想。

鄭智起身拱手道:“相公放心,此子定然好好教化,名師也備好了,只等他大一些便去拜師求學。”

不論科學還是見識,中國人的傳統思想傳承必然不能缺少,讀書不腐,才能成才,其中也關乎這個民族傳統的人生觀、價值觀、文化歸屬與信仰問題。

种師道聽言連連點頭,心中還怕鄭智自己是個軍漢,對孩子的教育少了一份見識,此時看來,也不需擔心,笑道:“如此就好,吃酒吃酒,今夜吃過,明早就往河間府去。”

第二百五十九章 千萬人亦往矣

种師道往河間府而去,河間府再往西,就要出河北東路到河北西路,進了如今的山西地面,往北就是雁門關。

雁門關名聲是極為響亮的,宋遼之戰,多從雁門關開始。便是後世小說,雁門關也出現極多,雁門關幾乎就是宋遼邊境的代名詞。

那裡大道通暢,雄關橫跨,大兵來去,正是兵家之地。楊家令公、楊業一生勝負,一家老小男兒漢,勝時,以少勝多大敗遼國兵馬無數次、時人稱為“楊無敵”。敗也在雁門,身陷重圍,重傷被擒,絕食殉國。一門忠烈便是如此,可歌可泣。

世人多以為古代戰場便是如《三國演義》那般,運籌帷幄,智計百出,決勝千里,如下棋推演一般,勝敗談笑之間。演義終究是演義。戰陣,謀略是自然,但終究還是男兒漢子血氣方剛、衝鋒陷陣、頭顱熱血。

為何楊家一門,都是大將,勝敗之間,卻是男兒漢個個陸續馬革裹屍。為何種師道也要重甲在身,親上陣頭打馬衝鋒。鄭智自然更不在話下。

這才是真正的戰陣,只有老如劉法、老種,貴如童貫,才有資格坐在將臺之上看前方將士拼殺。即便是劉法、老種之輩,也是有他們的兒子在陣前衝鋒陷陣。

一門忠烈昭日月,才知演義說得是多麼輕鬆,諸葛武侯羽扇一揮,幾十萬檣櫓灰飛煙滅。

官道之上,百騎勁裝,弓弩俱全。身後還有大車幾輛,自然就是床弩之物。

馬上的漢子們都是一臉的黝黑,黝黑之中帶有輪廓分明的堅毅,口中不時發出打馬的呼呵聲。每個人身後還有一個巨大的布袋,布袋之內便是鐵甲。如此出境,既無旌旗,也不著鐵甲,也是防人詬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