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順手接過燕青遞來的袋子,面色上的嚴肅馬上不見了,便是一臉笑意說道:“鄭相公,恭喜恭喜,來的時候陛下還有交代,說明日上午祭天,讓你到場。”
“多謝上使提醒,一定準時到場。”鄭智答道。
“鄭相公怕是還忘記了一件事情,新官服記得要去吏部處領來,明日祭天大典,鄭相公可不能穿著老官服去,叫人笑話了。下官便先回去了。”錢財還是有點用的,總能換來別人幾句好話。
“多謝多謝。”鄭智笑答,起身便去送人。
待得宣讀聖旨的官員走後,眾人皆上來道喜。鄭智安排了今夜軍中加酒肉的事情之後,帶著幾大箱子錢財往童貫府中而去。
此時童貫應該差不多下朝回家了,鄭智帶這麼多錢倒不是去給童貫送禮的,而是又要去麻煩童貫了。有些事情也是無法,即便鄭智現在身為三品大員,又是封疆大吏,卻是在這東京地面也算不得什麼。即便是鄭智提著幾十萬貫去遇仙樓,大概也贖不來這榮小容。
鄭智提著錢都贖不來,童貫卻只需要一句話。這便是差距。
也是這東京城裡盤根錯節的各種勢力,如今這東京,手眼通天之人無數。就是沒有領兵打仗的人說話的餘地,鄭智身為文官一路升遷,但是在這東京一點根基也沒有。
鄭智當然也不在意這些事情,和平年代這些人看起來一個個高高在上。但是亂世,槍桿子才是話語權。鄭智心中知曉自己應該往哪個方向去追求。
鄭智到來,童貫也是剛剛回家,正在大廳坐著喝茶暫歇,看得院子內搬進來幾個大箱,又見鄭智走進大廳,便先開了口笑道:“鄭智,可是接了聖旨,所以前來表示一下?”
鄭智也知道童貫是調笑,拱手示意了一下,笑道:“恩相,我今日帶來了三十五萬貫。”
“哈哈。。。可是又看上了哪個樓裡的小娘子了,當真是羨煞老夫了。”童貫笑道,心中也知道鄭智帶錢來可不是孝敬的,童貫也不需要鄭智孝敬,幾年來鄭智也沒有做過這種事情,這種事情只會讓兩人顯得生分,童貫也看不上這點錢。
“恩相高明,一猜便中,正是遇仙樓裡的榮小容。不過不是我看上了,而是為周學士的幼子周度文操持的。”鄭智邊說邊往下首的位子上坐去,伸手接過小廝遞上來的清茶,喝得幾口。
“看來這周度文倒是不凡,值得你花這麼多錢。”童貫點了點頭,話語之中感慨一句。
顯然童貫所想不差,就周度文如今在年輕一輩,隱隱是文壇魁首的地位,也值得這三十五萬貫。鄭智做這個事情,情義是主要,自然也伴隨一點這種心思。
鄭智笑了笑,童貫心思縝密,也不需多解釋,只是輕聲問道:“恩相,如今蔡太師。。。”
鄭智只提了名字,也不往下多說。童貫聞言,眉頭微微一蹙,說道:“不比從前了,有些事情終究是要面對的,走到今日,已然到了這一步了。朝廷之上只坐一位官家,這一位官家只有兩隻耳朵,兩隻耳朵旁邊站了這麼多人,自然是要爭的。”
童貫話裡話外,不過就是爭寵的意思。國家就這一個皇帝,內宮女子要爭寵,朝堂官員自然也要爭寵。童貫與蔡京兩人就在趙佶兩隻耳朵最近的地方,便是更要爭了。
鄭智聞言點了點頭,並不糾纏這個問題,只道:“恩相可知還有一事也在爭奪?”
童貫看得鄭智忽然嚴肅的表情,疑惑問道:“何事?”
鄭智左右看得一下,揮了揮手,幾個伺候的小廝連忙躬身出去了。鄭智方才開口道:“鄆王!”
童貫面色一變,問道:“當真?”
這件事情大概鄭智是第一個知曉的,只因鄭智先知先覺。便是蔡京童貫也並不知道這些事情,鄆王趙楷向來都是琴棋書畫,並非心思深沉之人,並不像那種主動出手去爭的性格,反倒像趙佶那種等待的性子。皇位未來歸誰且不論,便是眾人皆想,就算趙楷以後能當皇帝,大概也會是趙佶的意思。
歸根結底,奪嫡之事,不在趙楷趙桓,只在趙佶內心。卻是出了一個王黼,架著趙楷去爭,這也是眾人沒有想到的事情。
鄭智嚴肅點了點頭道:“此事千真萬確,太子殿下只怕也有動作。兩人不是暗鬥,怕是要明爭了。”
童貫不言不語,皺眉深思,便是在思考皇帝趙佶內心中的想法。雖然趙佶年紀還不算大,身體也健康。但是太子之位一朝有變,朝中得勢之人怕就不是一個兩個了,不論誰贏誰輸,從龍之人,必然如日中天。這個位置不爭,太子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