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鐘後,陳凡來到天蓮嶺,山頂依然是冰天雪地,天池依然冒出一絲熱氣,水面依然飄浮著一朵朵盛開的醉天蓮,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初入百草的情景,想起了草重生,心中一陣激盪。
站在北面的懸崖邊,眺望山下的靈湖園,還是漫山遍野的奇花異草,奼紫嫣紅,五彩繽紛,那一排草屋依然如故,院子裡堆放了很多藥材,草飛子與草重生都不在家,只有一位中年婦女在屋裡,百靈子死的那一夜陳凡曾經見過,她應該就是草重生的母親。
陳凡猶豫了片刻,默默說道:“算了,他們是一家人,交給她也一樣。”隨即收斂功力,只餘化丹後期修為,向山下飄去。
轉眼間來到小院內,陳凡看著屋門輕叫一聲:“草大嫂!”
“誰?”草大嫂反應極快,迅速飄出門外,睜大眼睛傻愣愣的看著陳凡,滿臉驚訝,不敢想信自己的眼睛。
陳凡拱手笑道:“小弟來得冒昧,請大嫂見諒!”
草大嫂頓時喜出望外:“天啦,夏兄弟,真的是你?呵呵,喜從天降,來,先坐下,我立即叫飛哥回來,”
陳凡擺了擺手:“大嫂,小弟並沒有其它事,就是想來看看,馬上就走!”
草大嫂臉色一正:“夏兄弟,是不是瞧不起你草大哥?”見陳凡連連搖頭,輕笑道:“既然如此,最起碼吃完飯再走,呵呵,飛哥與重兒可是成天唸叨著你……坐下吧,我先給你倒茶。”隨即轉身進屋。
草大嫂的動作非常麻利,很快就捧著一壺熱茶回到院內,給陳凡倒了一杯說道:“夏兄弟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千萬不要走開。”說音剛落,頭也不回地向西奔去。
看著她的背影,陳凡苦笑一聲,老老實實地坐在玉凳上,自言自語道:“也好,就當臨走前當面告別。”
天氣雖說特別炎熱,靈湖園裡卻是一片清涼,微風習習,陳凡感到十分舒適,一邊欣賞四周的美景,一邊慢慢地喝著茶水,心裡還不停盤算著,見面後如何解釋自己的身份。
僅僅過了幾分鐘,陳凡心中一動,卻見兩條身影從遠處飄來,與此同時,一個爽朗的笑聲傳入院內:“沒想到夏道友光臨百草山,哈哈,老夫有失遠迎。”最後一個字剛說完,兩人已經站在眼前。
陳凡連忙起身,抱拳說道:“慚愧,夏某魯莽,擅自闖入百草山,望百草門主見諒!”又向另一人說道:“草兄,打攪了!”
百草子拱收回禮:“夏兄見外了,你是百草堂的貴賓,老夫與飛師弟日夜盼望,百草堂的大門始終敞開,隨時歡迎夏兄。”
草飛子含笑說道:“夏兄,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客氣,來,坐下說話。”
三人面對而坐,忽然陷入短暫的沉默,面面相覷,不知從何說起。
陳凡眼珠一轉,首先問道:“草兄,重賢侄呢?”
草飛子瞥了瞥百草子,微笑道:“重兒外出採藥,已經走了兩個半月,估計再過一個月就能回山。”
百草子點頭說道:“最近藥材需求量大增,敝門一共外派了三百多個弟子,老夫的幾個弟子也全部出山,每隊都有一位丹師負責。”
“如今兵慌馬亂,安全第一,門主想得周全。”陳凡看了看他們,遲疑片刻,最後還是問道:“門主、草兄,小弟一路走來,見百草山氣氛緊張,是否有什麼變故?”
兩人對望了一眼,臉色黯然,草飛子嘆道:“百草堂一切正常,只是外界的局勢一天一天緊張,咱們早就全面戒嚴,隨時保持高度警惕,以防不測。”
“局勢緊張?”陳凡大感不解,沉吟半響,恍然大悟:“小弟明白了,草兄應該指的是三殿大戰,嗯,不知他們三家戰況如何?”
兩人眨了眨眼睛,似乎對陳凡的反應有些驚奇,但也不想追問,百草子神色凝重,緩緩地說道:“三個月前,赤荒殿出動了五百萬大軍,在藍冰河一帶向藍荒、玄荒發起猛烈進攻,經過十天十夜的激戰,兩殿三百萬聯軍全線潰敗,聽說雙方死傷超過三百萬,比前兩次還要慘烈,兩殿最為慘重,損失七成兵馬,唉,絕對是血流成河,屍體成山。”
陳凡臉色一變,急忙問道:“兩殿地廣人稀,兵馬本來就少,三百萬估計已經是極限,豈不是很快就要亡國?”
“應該是吧!”草飛子默默地點頭,語氣非常低沉:“赤荒殿大勝之後並沒有停止,而是立即兵分兩路,迅速向夏商兩國的都城進軍,據說已經將陽翟和殷都團團包圍,兩殿已經沒有什麼抵抗力量,可以說城陷在即。”
百草子長吁短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