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穀子由衷地嘆道:“百草堂八萬年來只鑽煉術,所以到了前無古人的境界,稱得上修士界的一大奇蹟,可敬可佩,但是有得必有一失,其它五藝停滯不前,沒有絲毫進展,以至於偏居荒野,實力太弱,很容易被人欺凌。”
禹書子沉默許久,忽然開口說道:“大哥,放心吧,只要有藍荒殿在,百草堂不會有事的。”
陳凡知道他在山上等待了許久,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搖了搖頭:“賢弟差矣,百草堂歸百草堂,從今天起,為兄已經與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禹氏兄弟驚訝不已,陳凡嘆道:“各派自有生存之道,無需別人的施捨,為兄救得一時,卻救不了一世,若是缺少最起碼的自保能力,百草堂乾脆閉門封山、永遠退出修士界。”
禹穀子先是一愣,隨即大笑道:“大哥所言極是,人說修士應該清心寡慾,遠離紅塵,修煉飛昇,可是事實證明,修士界與凡界並無區別,各門派如同一個個小王國,十萬年份爭不斷,不知多少門派興盛一時,又不知多少門派曇花一現,傳承至今的只有三清四殿,百草堂能夠延續八萬年已經極為難得,肯定有它獨到之處。”
禹書子不屑一顧,冷笑道:“三清宮?哼,今後只剩下兩清了。”
陳凡有些不解,想了片刻,恍然大悟道:“上清宮?呵呵,你們準備對它動手?”
禹穀子咧開大嘴,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齒,右手做了一個砍的動作:“只要是桑公世家的爪牙,無論他們是誰,必須趕盡殺絕。”
禹書子眼冒金光,渾身殺氣騰騰,嘴角掛著猙獰的笑容:“還有那靈山、陰山等五門,他們膽大包天,簡直活膩了,哼,居然甘作桑公世家的走狗,害死了咱們上千名兄弟,哼哼,從丹師到弟子,包括所有支脈、親屬、他們管轄區的凡人,一個也不能留。”
看著他們充滿殺意的目光,陳凡從心頭冒出一絲寒氣:“自古以來,成者為王敗者寇,失敗者總被斬草除根,唉,這一個殺字,落地的人頭不下於百萬。”
禹穀子眯著眼睛,精芒四射,伸出鮮紅的舌頭,舔了幾圈嘴唇,悠然自得地說道:“大哥乃絕世高人,一向隱居深山,不問世事,呵呵,不要怪小弟心狠手辣,桑公世家侵入北疆僅僅百天,軍民死亡超過千萬,那些爪牙更是囂張之極,其行徑令人髮指,只有以牙還牙方能解心頭之恨。”
陳凡默默地點點頭,暗自說道:“商滅夏、周滅商,他們三家確實是累世冤家,迴圈往復,從地球打到厚土,在厚土的數千年間更是錯綜複雜,外人根本無從理解,也許連他們自己也扯不清,仇恨已經深入每一人的骨髓,也許會永遠延續下去。”
忽然心中一動:“夏商應該是怨家,他們現在卻成了盟友,奇怪!嗯,對了,世上沒有絕對的敵友,只有絕對的利益,因為有了共同的敵人,在強大的壓力之下,為了自己的生存才走到一起,也許桑公世家滅亡之時,就是他們的反目之日。”
天色越來越亮,天邊出現了片片彩霞,燦爛而輝煌,遼闊的的森林一望無際,如同一條巨大的綠色地毯,一直向遠處延伸,腳低下薄霧繚繞,令人心曠神怡,飄飄欲仙。
到達森林的盡頭,登上一座高山,禹穀子笑容滿面,大聲說道:“各位,休息半個時辰……青長老你帶十位弟兄負責警戒,在四周佈防……寒長老,你去搞點野味,讓大家填填肚子。”
兩位長老領命而去,其他人盤坐在山頂,圍成一圈運氣調息,陳凡與禹氏兄弟神態自若,坐在一塊巨石上,觀看太陽出山。
不多久,地平線上霞光四射,憑空躍出一個碩大的圓弧,紅彤彤的,鮮豔奪目,萬物為之呼喚,為之激動,三人精神一振,但覺豪情滿懷,神清氣爽。
半刻鐘後,寒長老送來了烤肉,陳凡也不客氣,隨手抓起一隻野獸的大腿,埋頭狼吞虎嚥,他已經有一天兩夜沒有進食,確實飢餓難當。
禹穀子兩人更是飢不擇食,一陣風捲殘雲,三人幾乎在同一時間扔下骨頭,相視一笑。
抹去嘴邊的油漬,禹書子問道:“三哥,這兒距離百草山已有千里,應該不遠了吧?”
禹穀子點點頭:“咱們走了一千三百多里,大約還有七百里的路程,嗯,不要急,一個時辰之內肯定趕到,不會耽誤半點時間。”
“聶叔和韓叔應該已經到了。”禹書子想了想,眉頭微皺,遲疑地問道:“馬五哥和冷七弟的路程較遠,不知道能否安時匯合?”
“放心吧!”禹穀子搖頭輕笑道:“殿主一聲令下,誰也不敢遲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