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傲視四海的皇上都下的是這樣的考評。所謂金口玉言,還能有錯嗎?可我呢?我是什麼?不過是在鞍前馬後,服侍聽命的窩囊廢罷了。自古英雄愛美人,美人呢,難道不也愛英雄嗎?雪彤天姿絕麗,世上無雙,不是也要一個世上無雙的大英雄才配得起她嗎?雖然說六郎與郡主已有婚姻之約,但一夫兩女,未嘗不可。方才他與雪彤並立一處,郎才女貌,這世上又會有誰不說是神仙眷屬,千古佳話。”他越想越多,心亂如麻,手腳冰冷,渾身無力,想要起身離去,腿卻支撐不起身體,幾次無功,只得仍然坐著。
過了良久,只聽腳步聲響,一人笑道:“四哥,你回來了?娘還叫我到處找你呢。”四郎抬起頭來,卻見六郎神態親切,笑容可掬的走了進來。他微一沉吟,唇邊擠出一絲淺笑,淡淡的道:“你到哪裡去找我了?”六郎頓了一頓,笑道:“不過在府外轉圈。”他目光隨即落在四郎手裡的繡屏上,臉上笑容漸斂,凝視四郎,聽他開口。四郎不願看他,眼光死死的盯著繡屏,讚道:“好山,好雪,好意境。針針有心,線線有神,真好,好一座繡屏。”輕輕將繡屏擺在桌上。六郎細讀四郎的眼神,陪小心道:“四哥,這是杜姑娘閒著沒事繡的,她說見我喜歡畫,因此繡一幅送我。四哥既然喜歡,只管拿去。”說著雙手捧起繡屏,遞到四郎面前。四郎抬頭靜靜看了他一眼,微笑道:“這既然是她送給你的,想必她知道只有你才能欣賞。我們是粗人,對書畫一竅不通,別玷辱了杜姑娘的一番心血。”說著站起身來,邁步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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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雪彤平生最傲,自從成人以來,為之神魂顛倒,茶飯不思,一擲千金,甚至於尋死覓活的男子,要多少有多少,可說毫不希奇。四郎愛她越深,她心中便越生鄙夷之意。只是因為要挑拔楊潘兩家關係,竊取軍事機密,方才假意逢迎,虛與委蛇。她初到天波府中,眾兄弟看著四郎面子,對她呵護備至,不肯讓她受半分委屈,唯獨六郎對她極為冷淡,一回府便在自己屋中讀書,連話都不和她多說幾句。雪彤看了六郎相貌風采,舉止言行,無不勝四郎一籌,又聽說他的文才武藝,機智謀略,是大宋朝鳳毛麟角的人才,遠非四郎能望其項背。不禁十分氣憤,心想我再自負美貌,只得一個又蠢又呆,被人玩得團團轉的楊四郎稱臣裙下,而不能使真正的英傑楊六郎傾心,又有什麼可值得誇耀之處?因此暗暗立誓,定要六郎為她傾倒,至於將來是否下嫁六郎,那卻不在考慮範圍之內。因此她日常留了心思,不但抽空就到六郎院裡,斟茶奉水,噓寒問暖。而且挖空心思,熬了幾個晚上,繡了這幅孤雪寒山寺,送給六郎。果然六郎不是泥塑木雕的人物,只幾天功夫,墜入計中,待雪彤越顯親切。原來雪彤平生最傲,自從成人以來,為之神魂顛倒,茶飯不思,一擲千金,甚至於尋死覓活的男子,要多少有多少,可說毫不希奇。四郎愛她越深,她心中便越生鄙夷之意。只是因為要挑拔楊潘兩家關係,竊取軍事機密,方才假意逢迎,虛與委蛇。她初到天波府中,眾兄弟看著四郎面子,對她呵護備至,不肯讓她受半分委屈,唯獨六郎對她極為冷淡,一回府便在自己屋中讀書,連話都不和她多說幾句。雪彤看了六郎相貌風采,舉止言行,無不勝四郎一籌,又聽說他的文才武藝,機智謀略,是大宋朝鳳毛麟角的人才,遠非四郎能望其項背。不禁十分氣憤,心想我再自負美貌,只得一個又蠢又呆,被人玩得團團轉的楊四郎稱臣裙下,而不能使真正的英傑楊六郎傾心,又有什麼可值得誇耀之處?因此暗暗立誓,定要六郎為她傾倒,至於將來是否下嫁六郎,那卻不在考慮範圍之內。因此她日常留了心思,不但抽空就到六郎院裡,斟茶奉水,噓寒問暖。而且挖空心思,熬了幾個晚上,繡了這幅孤雪寒山寺,送給六郎。果然六郎不是泥塑木雕的人物,只幾天功夫,墜入計中,待雪彤越顯親切。
雪彤和六郎接近,初時只是為了要強好勝,漸漸的也不禁被他的涵養學識所動。她喜歡聽他講京城名勝古蹟,六郎心細,把每個典故都記在心裡,聽著那綠蔭白沙,或者是一塊默不起眼的石頭,都飽含著一段情,一場淚,一片痴,令久在蠻荒之地的雪彤,不禁悠然神往,更加仰慕中華文化。偏偏四郎不識趣,有事沒事總喜歡纏著雪彤,就象沾在身上的鼻涕,甩也甩不掉。只是雪彤記著龍伏淵說過的:“滅六國者,六國也,非秦也。”的話,欲讓四郎和潘小雨自相殘殺,這才勉為其難,和四郎出遊了幾天。偏偏四郎那愴夫蠢才,滿嘴裡談的都是如何重建綠柳莊;如何增設賑災攤子;如何勸楊業上疏,讓朝庭捐銀,慰籍傷者,把雪彤氣得差點吐血。好不容易點到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