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擁有白犬血脈,治病最好的方式就是血食,犬夜叉就算燒了起來也沒忘記這點。 他分辨著風中獵物的氣息,半晌後,他朝一個方向躍去,很快消失了蹤影。 少頃,林中的風吹來了鹿的血味,還帶來一絲瘮人的咀嚼聲。殺生丸聽了片刻,只覺得在某種程度上,半妖比他還像個妖怪。 還算有點白犬的樣子。 作者有話: 作者有話要說: ps:鬥牙王:兒子啊,你老實告訴爹,我們這一支血脈到底在你眼裡是什麼樣子? 殺生丸:死去之物沒有價值,你可以閉嘴了,父親。 鬥牙王:??? 犬夜叉確實不喜歡“半妖”這身份, 但不得不說,一旦遇上什麼頭疼腦熱、受傷生病的事,身為“半妖”的好處就出來了。 比如, 有些草藥之於人類是藥,之於妖怪是毒。可他是半妖,只要體內有人類之血,草藥就能被他吸收,毒素就會被他分解。 同理, 有些血肉之於妖怪是補,之於人類是阻。可他是半妖,只要體內有白犬之血,他的獠牙就能咬碎骨頭, 他的鐵胃就能消化所有。 是以,他既可以靠服用草藥治病,也可以靠攝入血食療傷。 什麼生肉生血寄生蟲拒絕三連,放他胃裡都不是事兒。但凡犬夜叉忍得了臊味咽的下去, 就算是大妖的血肉也能吸收到位。 譬如現在,等犬夜叉將一整條鹿腿啃食乾淨, 病情便好了大半。 熱度消下, 力氣提升。他擦去臉上的血跡,出於護食的本能,將剩下的食物帶了回去。 於是,靠在樹邊小憩的殺生丸睜開眼, 就看到進食完畢的半妖拖著大半隻鹿走回來,沒有向他展示的意味, 也沒有跟他分享的意願,只一路拖到河邊, 擱石頭上拆骨剔肉。 比起用爪牙,半妖更喜歡用刀肢解獵物,手法看上去還很嫻熟。 只見她用脅差切開鹿的幾個關節,再從鹿的脊椎下手,揭起一層皮子拿捏。就聽“刷拉”一聲,她剝下了一整張鹿皮。之後,她翻了個刀花處理獵物內臟,沒放過一樣能吃的東西。 月亮漸漸升高,空氣中瀰漫著血腥味,以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內臟臊臭味。它們隨風飄散,逐步侵染了落腳點的環境,對犬妖的鼻子來說並不友好。 可殺生丸的神色沒有變化,他的金眸依舊平靜,對“幼崽處理自己的獵物”一事給予了最大限度的寬容。 或者說,他透過河邊幼小的身影,彷彿看到了年幼的自己。 也是明月高懸,也是河邊溼林,他從林間拖出一頭丈高的巨熊,而靠在樹下的父親看向他,目光專注。一個暗含鼓勵,一個想要表現,他用爪牙撕裂了巨熊,卻也濺了自己一身血。 狼狽、髒亂,獵物的血泛著臊味,露出的內臟更是腥臭無比,他蹙起了眉,不願意再下嘴。偏偏父親像是鼻子失靈了,竟是大笑起來蹲在他面前,伸手揩去他臉上的血漬。 “殺生丸,不可以挑食。”父親說,“記住它的味道,它也是你能吃的食物。” “敗在我們手下的,都是食物。同樣的,我們要是打輸了,那我們就成了食物。” 父親用最粗淺的話告訴了他最真實的生存法則,之後,他帶著他狩獵,一路從熊吃到大妖,用它們的血肉堆出了他對“白犬”的概念——位於“生存法則”頂端的強者之一。 回憶收攏,殺生丸看到半妖將一把洗乾淨的腸子甩在大石上…… 很顯然,半妖不需要他帶著教一遍“何為白犬”,她已經清楚了自己站在食物鏈的哪一邊。也不知人類是怎麼教導她的,她為何會有這個意識,為何對啃血食都沒半點不適? 少頃,半妖生起了火,將半扇鹿肉架在火堆上烤。 接著,他攤開鹿皮,用脅差颳著上頭的碎肉和筋膜。末了便將殘渣全甩進水裡,引得魚群爭先恐後而來,開始搶食渣滓。 大概是出於無聊,殺生丸問道:“這些是誰教你的?” 犬夜叉:“哈?這還需要教,捕獵不是本能嗎?” 殺生丸:…… 不知為何,他總感覺被一隻幼崽裝到了。 見他沒話,犬夜叉也懶得說。他捧起火堆邊的草灰塗在鹿皮上,使勁搓了個遍。待整張鹿皮的氣味消去大半,他又將它拖過來烤火,烤乾為止。 反覆三遍,最後一遍過水處理再烘乾,鹿皮算是能用了。他又將鹿肉放下切割,整成一條條肉乾,整整齊齊地碼進鹿皮裡。 “呼……”他吐出一口濁氣,完工了。 不過,肉香也引來了一些雜碎。犬夜叉看到,林中亮起了一雙雙碧綠的眸子,狼味瀰漫,帶著一點熟悉又陌生的妖狼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