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夜叉“無動於衷”的表現確實讓殺生丸驚訝了。 這幼崽對妖氣敏感,對殺氣防備,對血腥場面不害怕,對一地血肉不垂涎,理性得像是真正的犬妖,不像別的半妖那樣獸性居多。所以,這是被人類圈養的緣故嗎?還是說半妖確實更像父親一些? 殺生丸甩去血漬:“你來做什麼?” 他難得給出好心的警告:“一而再再而三地孤身找上大妖,真以為自己不會被殺嗎?半妖,你在拿命賭運氣。” 蠢貨,真以為他殺生丸不會對半妖動手? 要是哪天她正巧撞上他心情不好,那麼犬族的規矩就一邊去吧,她被他撕碎都有可能。 “我還要問你在做什麼?”犬夜叉不慫,雖病猶槓,“不遠不近地跟在我的車隊後面,大妖怪有這麼閒嗎?還是說你善心大發,準備沿路庇護我這個半妖?” 殺生丸嗤笑:“少自作多情。” “不過是看你會不會病死。”他平靜的語氣中透著冷酷,“一隻生病的半妖或許可以招來躲藏的惡鬼,也省了我找他的時間。” 原來如此,是拿他當誘餌啊。 那就好,他拿他當誘餌,順便打打架,這不算他欠他人情。 犬夜叉如是想。 “倒是你,半妖。”殺生丸注視著她,“一再地來到我面前,是以為血緣關係會讓我對你心慈手軟嗎?真把自己我的妹妹了,以為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犬夜叉翻了個白眼:“少自作多情。” “我只是不想欠你人情,還是在我不知不覺的情況下。”犬夜叉背過身,一蹬地面躍上樹幹,“欠你人情會讓我做噩夢的,你沒有特地保護我那可太好了。” 殺生丸:…… “還有——”犬夜叉實話實說,只是實話非常刺耳,“我過來找你是為了把事情說清楚,順便再打個獵,就這樣。至於所謂的血緣關係,你不當一回事,我也是。” 在鐵碎牙到手以前,他倆維持一個相看兩厭的關係最好,省得以後搶鐵碎牙了他狠不下心去剁他的手。 話落,犬夜叉蹬著樹幹離去,三兩下就消失在林中。 不多時,遠處傳來野豬的慘嚎,沒幾下便失去了聲息。 等殺生丸到場旁觀,就見犬夜叉一爪子捅穿野豬的腹部,滿臉平靜地扯出一大把內臟。飛濺的鮮血沾上半妖的白髮和臉頰,可她的金眸毫無波動,沒有害怕或興奮,全然一副狩獵者穩操勝券的姿態。 半妖抬爪,舔去爪子上溫熱的血。她似乎很習慣血食的味道,表情並不排斥,但也並不沉迷。 明明看上去很弱小,偏偏氣息危險得很。爪子雖嫩,卻已經能給獵物開膛破肚了。也就是說,她具備了殺人的能力,全在她想不想殺而已。 殺生丸垂眸,難得給了好評:“還算有點妖怪的樣子。” 看來半妖還是像父親多一點。 莫名地,他覺得這半妖順眼不少。 …… 犬夜叉扛了頭野豬回來,嚇壞了侍女。 尤其在看到“貴女”熟練地肢解野豬時,侍女一口氣沒緩過來,直接暈了過去。 待她醒來,豬肉早就被烤得滋滋冒油。犬夜叉正捧著一碗熱騰騰的藥湯喝,氣色看上去好了不少。 “醒了?”犬夜叉的犬耳一動,看向她,“醒了就去吃肉。” 侍女看向他的碗:“犬夜叉小姐,你這是在喝……藥嗎?” 看上去不像,湯裡浮著的似乎是肉塊?誒等等,是肉塊!病人吃這麼油膩的東西真的好嗎? 犬夜叉點頭:“是藥,用野豬內臟燉的藥。” 看著侍女一副被雷劈過的樣子,思及貴族對肉食的貶低,犬夜叉滿不在乎地喝湯:“我是半妖,不管得什麼病,只要吃肉喝血就能好得快,別把我跟一般人相提並論了。” “你在猶豫什麼?貴族是不吃肉食,但把肉燉成‘藥湯’他們就接受了。” 侍女想了想,還是吃起了烤肉,她並不想餓肚子。 結果這烤肉該死的好吃,她狂炫三大串! 吃食總能拉近距離,許是知道犬夜叉性子好,侍女小聲問道:“犬夜叉小姐,恕我冒昧,你好像對自己是半妖這件事……並不怎麼在意?” 直接說“我是半妖”,真是又帥氣又坦蕩啊! 犬夜叉:“無論我在不在乎,我都是半妖。既然改變不了,那就直接承認,何必糾結兩百年呢?” 上輩子他就是糾結“半妖”兩百年,錯過了很多事。 如果他不為自己是半妖而感到自卑,或許母親不會生出心結。如果他不為變成妖怪而去搶四魂之玉,或許桔梗能長命百歲…… 但也是因為這份糾結,他遇到的每一個朋友都彌足珍貴。他們陪他走過了一段漫長又珍貴的路,不僅讓他認可了自我,還擁有了面對一切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