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生丸:…… 抖完水後,半妖旁若無人地用爪子給魚刮鱗剖肚、扯出腸子,再用樹枝串起來插在地上,跑向林中拾掇柴火和落葉。 她像是做慣了這些事,一副駕輕就熟的樣子。柴火堆在底下,落葉安在上頭,接著脅差飛快地擦過石頭,爆開一片火星。它們撒在落葉上,很快生起了火。 火舌吞吐,炙烤著唯一的魚。 嗯,只准備了一條魚,看來這半妖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裡,連詢問他要不要食物都懶得說。 恰在這時,半妖像是才想起了他,在給魚翻面的時候忽然道:“對了,自己去找食物,像你這樣的大妖怪不需要我照顧吧?” 殺生丸:…… 其次,半妖的腦子裡沒有“男女有別”的概念,她似乎將他當成了同性,相處起來有一種詭異的自然。 犬夜叉聳動鼻子:“硫磺的味道……有溫泉?”眼睛一亮,“彌……”不對,這裡沒有彌勒。 臉一垮,他可不會邀請殺生丸一起泡澡,絕對會做噩夢的:“附近有溫泉,我要去洗澡,你去不去?去的話分一下先後。” 殺生丸一言難盡,半妖的語氣彷彿她是他的兄弟,而不是妹妹? 再次,就是半妖洗完澡後的“作風”問題,她完全沒有身為女孩的自覺,居然光著腳蹲在石頭上,先打了個哈欠,再抬腳撓了撓後腦勺。 抬腳撓後腦勺! 抬·腳! 殺生丸:“半妖,你的教養呢?”他的視線落在她的腳上。 “啊?”犬夜叉以為他說的是他不穿襪子的事,“雖然我是半妖,但拜血脈所賜,我的腳長得很結實,踩在地上不會覺得疼,反而穿襪子穿鞋比較礙事。” 左右不在結城了,正好光腳走路走個爽! 犬夜叉終是缺了根筋,或許是溫泉泡傻了,居然對殺生丸賣出安利:“你是犬妖,赤腳走路更沒感覺吧?要不你也光腳試一下?” 殺生丸:…… 手骨捏得咔嚓響,他很想鑿開她腦子看看裡面裝了什麼,是水嗎? 最後就是半妖的夜間休息問題,他還沒說什麼,這東西居然三兩下竄上了樹,找到林葉最茂密的地方蜷縮起來,裹著火鼠裘抱著脅差,睡得很踏實。 誠然,半妖在野外露宿的能力很強,不麻煩他是一件好事,可從她捉魚、叼魚、爬樹等手法看,貓的既視感實在是太強了。 以及,她這個年紀從哪兒學來的生存經驗? 仰頭,殺生丸注視著林葉掩映處,沉默不語。可他不語,不表示半妖不語,犬夜叉作為野外生存的老手,對任何妖怪的視線都該死的敏感! 他頓時睡不著了,扒開林葉從上面探出頭,怨氣有點重:“怎麼,你要睡樹上?” 他朝樹的周圍看了看,平靜道:“你太重了,這兒的樹枝都撐不住你。” 殺生丸:…… 你太重了? 對犬妖來說,其實“重”是好事。越重代表體格越大越強,算得上是誇獎。可不知為何,當這話從半妖嘴裡吐出來,總有點意猶未盡的味道。她彷彿在嫌棄他“胖”?除了這,似乎還嫌棄他“難聞”? 長這麼大,除了母親凌月王,從未有人能讓殺生丸在短短的時間內吃癟好幾次,但很顯然,犬夜叉做到了! 這輩子的第一個流浪之夜, 犬夜叉沒能睡好。 或許是睡了幾年榻榻米,變得吃不了苦了;或許是被藤原家照看過度,變得身嬌肉貴了。總之, 這樹幹硬得要命, 夜風冷得要死,就算火鼠裘耐抗,他露在外頭的臉和手腳也不耐抗。 蜷縮、發抖, 翻來覆去直到半夜,他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次日,犬夜叉沒有睡到自然醒,而是被殺生丸的妖氣一激,本能地從樹上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