丸的釋義是圓滿,而予生的釋義更是多重。 脅差的刀紋是蝴蝶,刀是死,蝶是生。樸仙翁率先想到的是十六夜跨越“生門”時的死,後想到了天生牙賦予她的生。而她又將生賦予給了犬夜叉,不料斗牙在那一天死去了。如今半妖逐漸長大,乳牙的廢棄又相當於一次“破繭”,讓她向著更強的生命層次進發。 如此生生死死的迴圈,就像“丸”的形狀一樣,看似無始無終,實際有始有終。 “把予生丸給她吧,她會喜歡的。” 樸仙翁目送冥加遠去,良久,他閉上眼準備小憩。 當半妖與蝴蝶扯上關係,一切的尋常都會呈現不同的軌跡。蝴蝶雖小,但除了寓意死與生之外,還有變化的含義。並且這變化是在“繭”中發生,劇烈卻不為人知,就像捉摸不透的命運。 是啊,命運。 命運的因果線纏繞成了“繭”,正孕育著一隻想要破繭的蝶。樸仙翁不知道這隻蝴蝶破繭後會發生什麼,但他明白蛻變必然與半妖有關。 “所以那個孩子會改變什麼呢?” 她降生在這世間,難道是有什麼必須要做的事嗎? …… 別說,還真有,犬夜叉看到“予生丸”的第一眼,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我終於有殺鬼的刀了,黑死牟你給我等著! 直到握住刀,第二個念頭才是:好怪啊,這刀為什麼要做得“亂七八糟”? 可憐犬夜叉沒有珠光寶氣、錯彩鏤金等詞彙儲備,有且能用上一個亂七八糟,已經是質的飛躍了。 他面色古怪地接過刀,湊近鼻尖嗅了嗅,看著它紅白黑交疊的三色,看著它珠玉貝堆疊的華光……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刀上泛著一股殺生丸的味道? 很淡很淡,但不是沒有。 犬夜叉:“這就是用我的牙鍛的刀?” 冥加點頭:“是,已經按你說的辦了,裡面熔了猩猩緋砂鐵。刀名是樸仙翁起的,叫‘予生丸’。” 予生丸? 犬夜叉耿直道:“不認識,怎麼寫?” 冥加:…… 接下來是苦逼的教學指導時間。 等結束教學,犬夜叉沉默了。殺鬼的刀他需要,對名字也沒意見,但刀做成這副樣子……嘖,眼神略帶嫌棄,但他最終還是收下了刀。 生而為狗,懂什麼審美?一切珠寶首飾在他眼中都是無用的累贅。要不是這把刀一看就知道特別貴,萬一哪天他們母子被趕出結城,落魄了還能靠賣刀換錢——犬夜叉真想給刀刀齋原地退貨,讓他重鍛一把灰撲撲的刀過來。 但這麼一來,他又要等很久吧?期間出點事怎麼辦? 算了,就當是收了一堆能殺鬼的“錢”。 犬夜叉將脅差放在手邊,想了想還是問道:“喂,冥加爺爺,除了我之外有人碰過這把刀嗎?好像聞到了討厭的……額,別人的味道?” 冥加很想吐槽“你那個‘喂’是什麼語氣啊”,可聽到最後他心頭咯噔一下,直呼:“沒有。” 該說不愧是兄妹嗎?狗鼻子都這麼靈!他可是拖著刀在溪水裡沖刷了好久,這都能聞得出來,說好的流水能沖掉味道呢? 啊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不能讓犬夜叉知道殺生丸用過這把刀—— 雖然大少爺的嘴比鐵碎牙還硬,但作為長子,他也是要面子的。不管犬夜叉喜不喜歡蝴蝶飛舞的大場面,到殺生丸這兒必須不喜歡、必須沒見過,否則他冥加就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了! 犬夜叉:“真的?” 冥加理不直氣也壯:“真的!” 犬夜叉沒再追問,他到底是被忽悠住了,懷疑這股冷梅味是刀刀齋被殺生丸追殺時沾上的。 思及此,他還沒被狗吃掉的良心隱隱作痛,一想到刀刀齋一面要躲避殺生丸的追殺,一面要幫他鍛刀,實在是太不容易了,雖然他給不出什麼像樣的報酬,但肉乾還能給出一些。 於是犬夜叉爬向地袋櫃,從裡頭扒出一小包肉乾,塞給了冥加,讓他給刀刀齋送去。又扒出一小罐蜂蜜給冥加,就當跑腿的酬勞了。 長期跟貴族生活,他不免學了點“禮尚往來”。刀刀齋雜食就送肉,冥加吸血就送蜂蜜,這波人情世故必須滿分! 冥加嗅了嗅味道:“肉?”有點震驚,“人類貴族居然吃肉了?他們不是一直吃魚和飯糰嗎?” 他屬實是驚訝了。 在他的印象裡,人類貴族窮講究瞎計較,硬說肉是汙穢之物,愛吃肉的妖怪是邪惡之身,他們為了維持人類純淨的一面,只與米飯魚蝦為伴。而且這一吃就從飛鳥吃到鎌倉,橫跨六百年不止,奇的是扶桑島的魚居然還沒被吃光,邪門了! “他們當然吃肉。”犬夜叉道,“只要做成‘藥湯’,他們沒什麼不吃的。貴族可弱了,一般都有病,還把喝藥當成風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