巖勝一驚,猛地抬頭。他好半晌才回過神,磕磕絆絆地問:“我、我跟著殺生丸大人練刀?這樣真的好嗎,不會給他添麻煩嗎?” 好得很,也就便宜哥那張毒嘴能治巖勝胡思亂想的毛病。 犬夜叉:“讓你去你就去,你是學‘月之呼吸’的料子,不跟著他跟著誰?”單論一個月之呼吸,他確實沒殺生丸練得精,“而緣一是學‘日之呼吸’的料子,跟著我比較合適。” 月之呼吸、日之呼吸? 巖勝很困惑,光聽名字中的日和月,就感覺日之呼吸更強一些。可論實力,他認為身為兄長的殺生丸要更勝一籌。他畢竟是被老師承認的大妖,老師還說殺生丸是天才…… 偏偏,殺生丸用的是月之呼吸,而他的老師用的是日之呼吸,難道月比日更強大嗎? 抱著這樣的疑惑,巖勝來到了殺生丸面前。 四目相對,他對殺生丸是怕的,而殺生丸對他是不喜的。 大妖怪不喜心眼多、心思重的幼崽,恰好巖勝貼合了這兩點。再加上小孩子不會掩藏情緒,殺生丸只消一眼便看出他在想什麼。 “蠢貨。”殺生丸一開口就是絕殺,“能讓一把廢刀變成名刀的是持刀者,而不是刀本身。你若是個廢物,即使把最強的刀術教給你,你也只能在地上爬。” 巖勝:…… 心思被看穿,他在尷尬的同時又有些鬆快,像是卸下了一塊石頭。只是,大妖的話是真不中聽,比犬夜叉的罵聲更能激起他的反骨。 巖勝:“我才不是廢物!更不是蠢貨!” 殺生丸瞥了他一眼,轉向犬夜叉:“不必再用竹刀了。” 犬夜叉懂了,這是要給雙生子換上真刀見血的意思。 讓邪見替雙子收起竹刀,犬夜叉從儲物珍珠中取出兩把開刃的短刀交到他們手裡,說:“以後就用真刀吧。” “但你們要記住,刀可以用來狩獵,用來自保,用來救人,卻絕對不能用來故意傷人、殺人、對準自己人。” “刀可以染上敵人的血,但不可以染上無辜者的血。” 雖說人類小孩在體質上比不得妖怪幼崽,但他們的頭腦足以彌補這方面的短板。三歲的年紀,也該學會自行捕獵、保養兵器和識別藥草了。 於是,荒野求生,安排! 這天起,邪見在原地守著阿吽,狗兄妹則兵分兩路,將兩個小孩驅趕到相對危險、又足以應付的野獸地盤上。 他們如出一轍的選擇,完全是日曜支帶娃的風格。 很快,緣一遇到了一群猴子,巖勝遇到了一條長蛇。 緣一是很強,沒有猴子能奈何他,可猴子不要臉啊!他是打贏了,身上卻沾滿了猴子扔的泥巴、鳥糞和樹葉,看上去“輸”得很慘。 巖勝是弱小,好在頭腦夠清醒。當被大蛇纏身時,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儘量用短刀割開蛇身。 磨了好一會兒,大蛇吃痛,鬆開他落跑,巖勝卻發了狠。他突然暴起,握緊短刀奮力扎進了蛇的七寸。 “啊啊啊!” 大蛇咬住了巖勝的脖頸,巖勝紅了眼,反嘴咬住蛇身,與它撕扯在一起。 一刀又一刀,屬於人類的野性逐漸在他身上回歸。這一刻,他不再是繼國家的大少爺,而是在荒林中求生的野孩子,想要活,獵物就必須死! 蛇死了,困住他的桎梏似乎也解開了。 巖勝吐出蛇血,有些呆傻地看著蛇屍。這就是野獸的生活嗎?這就是鮮血入喉的感覺嗎?好惡心。 要是能選擇,他並不想過野獸的日子,只想陪在母親身邊。可他沒得選,回了繼國家要上戰場,當了武士遲早遇鬼……這世道是不對的。 巖勝拖著大蛇走到殺生丸身邊。 殺生丸:“打得很難看。” 巖勝:“嗯……下次不會了。” 當晚的伙食是蛇羹。 巖勝脖子上纏著藥膏,但比起自己的狼狽,他還是更在乎緣一糟糕的情況。沒辦法,弟弟身上實在太臭了,臭到妖怪兄妹都離他倆遠遠的,連餵食都是讓邪見端了一盆羹過來。 哥不嫌弟臭,吃完飯後,巖勝牽著緣一前往溪邊洗漱,末了用落葉枯枝鋪了床,扯了兩片大葉子蓋上,同弟弟頭靠頭睡了一覺。 翌日,他發燒了。 日子愈發難過,犬夜叉不允許他們坐上阿吽,緣一隻好揹著巖勝走,再根據犬夜叉的提示找藥,給哥治病。 之後,他們所需的食物、衣服和被褥,全從獵物身上獲取,還學會了收集晨間的露水,從鹿舔舐過的泥巴中取鹽,以及跟著飛鳥的蹤跡尋找可吃的水果。 短短几個月,他們學會了許多生存技能,也學會了依靠彼此。 年末,他們穿著自己做的皮衣在聖山上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