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二十年,之於大妖不過一瞬,並不珍貴,珍貴的是擊殺無慘的機會。 想到那下作東西馬上要死在自己手裡,殺生丸看向她,垂眸:“二十年後的事,現在去還早了點。” 犬夜叉:“不早,跟在他們身邊,或許每一天都是擊殺無慘的機會。”他永遠相信繼國兄弟的事故體質! 見他打定了主意,殺生丸也不再多說,一副“隨你發揮”的態度。只是在入夜後,犬夜叉非要去爬繼國家的牆頭,不知是嫌丟人還是咋,他終是將半妖一把提起,拎到了絨尾上。 然後,他堂堂西國的貴公子,居然跟著半妖一起在半空“窺探”人類的隱私? 真是什麼荒唐做什麼…… 他不理解人類有什麼可看的,尤其是男人與女人在孩子面前爆發了爭吵,真是無聊透頂的戲碼。 繼國家主:“巖勝為什麼會知道緣一的存在?是你告訴他的嗎?朱乃,天生斑紋的孩子不祥,他會為繼國招來禍患!” 朱乃:“即使有禍患,也是由你的野心招來的,這與緣一無關!緣一什麼都沒做過,你怎麼能斷言他是禍患?還有,我從未對外提過緣一的事,反而是你的下屬總拿兩個孩子作對比,你要巖勝當作沒聽見嗎?” 家主:“總之,等他們十歲,緣一必須送去寺廟。” 朱乃:“那也是你的孩子啊!你還有沒有心?” 三歲的巖勝又驚又怕地僵在原地,父母的爭吵讓他不知所措,他不明白,他只是問了一句“住在那裡的弟弟吃飯了嗎”,居然會讓父母吵成這樣。 “父親、母親,求你們別……” 家主:“閉嘴,巖勝!不許再提那個孩子,你想捱打嗎?” 巖勝被嚇得一哆嗦,淚花在眼眶裡打轉。末了,朱乃將他抱起,心情沉重地離開和室,回到了自己的庭院。 “母親……” “別怕,巖勝,我在呢。” 夜漸漸深了,庭院熄滅了燭火。待孩子睡下後,朱乃才披著袿起身,拎著一些粗餅和清水,送去那個三疊大小的房間裡。三歲的孩子餓得快,巖勝晚間會吃些東西,緣一也該有。 朱乃:“緣一,睡了嗎?這是粗餅和水,要記得吃哦。” 三疊小屋的門緩緩開啟,一隻小手伸了出來…… 半空中,殺生丸道:“無聊至極,這就是你要看的東西?” 犬夜叉:“別的都不重要,我只是為他而來。” “他?” “那個你第一次遇見就是他的葬禮的劍士——”犬夜叉朝下方努努嘴,“他出來了。” 殺生丸順著她的目光朝下看去,就見霜白的月光打在小門上,裡頭鑽出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三歲小孩。 也是個男孩,雙眼又大又無神,生得白淨,面上卻沒多少表情,額頭有著一塊火焰斑紋,看上去瑰麗又可怖。此刻,他正無聲地注視著母親,不說話也不動作,瞧著像個傻的。 但很快,這孩子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一扭頭,精準無誤地鎖定住他們所在的方位。少頃,男孩硃紅的眼眸微微睜大,像是看見了不可思議之物。 “緣一,你怎麼了?”朱乃也轉頭看向天空,“你在看月亮嗎?” 緣一怔怔地沒動彈。 朱乃嘆了一聲,將孩子抱進小屋:“早些睡吧,我的孩子。” 哄了好一會兒,見緣一睡著了,她才提著燈離開。殊不知在她走後,孩子又起身開啟小門,呆呆地站在庭院中看天…… 殺生丸:“他能看穿妖氣的結界?” 犬夜叉:“他還能看見靈魂呢!”御神木下,可只有緣一看得到他,“不用握住天生牙就能看到。” 殺生丸:…… 總感覺這半妖是在刺他? 犬夜叉:“要下去看看嗎?放心,這孩子不會尖叫。” 看得出來,半妖對這個人類幼崽有著一種莫名的期許和篤定,還帶著想要接觸的躍躍欲試。雖不明緣由,但她既然想要,那便給她,反正不給她也會跳下去。 殺生丸飛入這偏僻的庭院,與犬夜叉一道站在幼崽面前。 說來也是奇怪,這幼崽……還真沒有怕的情緒。並且,他很快從這小孩身上讀出了與半妖相同的特質,他很耿直,還不怕事,更會激怒他。 緣一盯著殺生丸,說了出生以來的第一句話,那叫一個口齒清晰、表意明確:“請問你是狗嗎?” 殺生丸和犬夜叉:…… 講真,語氣真摯、純屬好奇,沒有半點輕看的意思,這純粹是一個孩子對新事物發出的疑惑而已,就是用詞不太合適。 殺生丸:“小子。” “冷靜!”犬夜叉一把摁住他的爪子,還以為他要放毒華爪,“他才三歲,你幾歲?而且他還用了‘請問’,已經很有禮貌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