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只是,想成為你……” 有淚水從黑死牟的眼中落下,血月的光逐漸褪去,而黑死牟所化的灰燼被風一吹,竟是朝著月亮的方向高高飛起。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彷彿聽見了笛子被吹響的聲音,在最後的最後,緣一的嘆息近在耳邊。 【謝謝你,犬夜叉,但這一次真的要說再見了。】 【兄長墮入了地獄,我想去陪著他……】 “你是笨蛋嗎?”犬夜叉喃喃自語,“他自作孽去了地獄,跟你有什麼關係?回來、給我回來……不準……去……” 搖搖晃晃、頭重腳輕,他甚至都沒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身上的血還在流,頭暈,又累又餓。該死的,日月混合呼吸法的後遺症簡直要命,他已經沒力氣、再、再撐久一點了。 犬夜叉呼吸一滯,仰面倒去。剎那兵刃相接的聲音響起,懵懂之中,他跌進了一片溫暖的絨尾中。 啊,是殺生丸啊,這回他趕上了…… 那他多半是不會死了。 既然如此,姑且容他睡一會兒吧。 …… 犬夜叉做了一個冗長又離譜的夢。 在夢裡,緣一追著黑死牟下了地獄,由於他是個大善人,名為“鬼燈”的 血月之夜,緋紅的光輕覆大地,預示著不祥。 於白靈山故地重遊的【殺生丸】一振刀上的血漬,收刀入鞘。在他腳下, 身首分離的惡鬼逐漸灰逝,獨剩一張嘴還在惡言詛咒。 【殺生丸】一腳踩爛它的嘴,踏過灰燼筆直走, 去尋找下一隻惡鬼。 他身後的邪見趕忙跟上,學著他的作派連連踩了灰燼好幾腳,還唾罵道:“低劣的惡鬼,能死在鐵碎牙刀下是你的榮幸!殺生丸大人大發慈悲地結束你罪孽的一生, 你就該感恩戴德!” 罵完還啐了一口, 再趕緊跟上主人。 血月不祥,沿路有鬼, 邪見寸步不離【殺生丸】,唯恐被鬼抓了當夜宵。 主僕一前一後走著,邪見掃視周遭的環境,語氣頗為感慨:“上一次來白靈山還是為了消滅奈落……一晃二十多年了,我記得那時候,封印犬夜叉的巫女被奈落殺死, 犬夜叉……” 說著說著, 他就噤聲了。 前方的【殺生丸】停下了腳步, 邪見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一下子冷汗涔涔。他趕忙撲倒在地,連連磕頭:“殺生丸大人我錯了!我不該在晚上提起犬夜叉讓你難受,我……哎呦!” 他被石頭砸飛了。 可等他爬起來, 才發現事情沒那麼簡單,他家大人停下腳步不是因為他提了犬夜叉, 而是因為在腰間不斷顫動的鐵碎牙。 它不停地在刀鞘裡抖動、抖動,隱約傳遞出急切和興奮的情緒,就算【殺生丸】把手摁在刀柄上,它依然沒安靜下來,反而催促得更著急了。像是要去見什麼人,它迫切地朝一個方向劇烈顫動,待【殺生丸】轉向那一頭,它抖得更歡了。 【殺生丸】:“鐵碎牙,你……” 恰逢風來,不知翻遍多少重山水,將一縷熟悉又陌生的味道送到他鼻尖。 清甜的,像是花香與桃子香的糅合,有著雨後山林中吹來的第一抹風的清冽,乾淨利落地讓他想起已故的半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