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我有一座宮殿塞滿了漂亮的衣服,等你傷好了,我帶你去穿怎麼樣?”與這樣的孩子相處,她的話也直白了起來。 犬夜叉不上鉤:“我有火鼠裘就行了。” “這怎麼行呢?”凌月道,“你破破爛爛地來,我自然要讓你漂漂亮亮地走,省得有雜碎說三道四,覺得西國養不起幼崽。” 又祭出一招大的:“乖孩子,你只有乾乾淨淨地回去,你的母親才會放心不是麼?” 犬夜叉一怔,他沒想到對方會主動提起他的母親。 講真,無論算人類的走婚制,還是算妖怪的佔有制,他都是父親在外面的孩子。前世的他很有自知之明,從未踏入西國境內,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今生的他也是一樣,如無必要不會出現在西國,就算來了多半也不會拜訪這位夫人,就算拜訪了也不會提及自己的母親,這不是自卑或避嫌,而是對另一位夫人的敬重和禮貌。 只是,眼下來都來了,見也見了,甚至對方都主動提起了,他不接話不對吧? 犬夜叉:“我明白了,謝謝您的關心。”優秀孩子的禮貌值拉滿。 凌月:“原來你會道謝啊,我以為你會一直嘴硬呢!” 犬夜叉:…… 嘆了聲,犬夜叉問道:“您……認識我的母親?” “認識。”凌月敏銳地察覺到手中的犬耳往後折,有種緊張的意味,她笑了起來,“在你的父親——也就是鬥牙認識她的半年後,我見過她。” 犬耳折得更厲害了,這孩子連呼吸都放輕了。 凌月:“不要緊張,我對你的母親並不討厭。”安撫狗頭,擼直一根呆毛,“我與鬥牙在五十年前就分道揚鑣了,只是西國的王與將不能在明面上不合,所以有些事秘而不宣。” 犬耳豎了起來,犬夜叉的金眸微微睜大:“分道……分道揚鑣?”很好,收錄了一個新詞彙,“為什麼?” 或許是佔了“女孩子”這個身份的便宜,他發現無論是母親、老婆婆或是侍女,還是如凌月這樣強大的女妖,似乎都很願意跟他分享秘密。 同樣的,像幸哉、煉獄一類的男人就跟他話少了,談話絕對不超過尺度,一遇到尷尬問題就顧左右而言他,要麼裝死,要麼道歉,要麼羞愧到要切腹謝罪,真是讓他無語。 可也是託了身為女孩的福,他才能知道一些秘辛。 凌月:“我與鬥牙觀念不合,而西國只能有一個王的身影,不需要兩個王的聲音。” 所以,鬥牙王與龍骨精、四鬥神、飛妖蛾的車輪戰,她沒有參與。 在他死前,她去見了他一面,但她並沒有握住天生牙救他,只是讓他橫渡冥河,去往另一個世界。 西國不需要兩個王,她懂,他也懂。而那時殺生丸已經成年,足以在他死後填補他的空缺。至於十六夜失去丈夫、犬夜叉失去父親——不好意思哦,她不會在乎這種事,為王者不會心軟,最多給孤兒寡母一些隱晦的照顧。而且,只有鬥牙死去,殺生丸才能踏出對力量的執迷不悟。 “不過,我倒是感謝鬥牙留下了你。”有些話,凌月說得大大方方,“你的存在似乎改變了殺生丸一些,讓他變得‘活潑’了點。” 犬夜叉:……到底哪裡活潑啊,完全看不出來! 而且,活潑的殺生丸……天啊,這個組合想想都辣腦子,快住腦,簡直比做夢夢見桔梗跟奈落在一起、戈薇跟北條在約會都恐怖啊! 犬夜叉戴上了痛苦面具。 大概是顏藝出色,凌月莞爾,她讓小妖怪照料他,又道:“好好養傷吧,不必憂心人類那邊的事,殺生丸會處理。” 犬夜叉:“我的傷要養多久啊?”半妖體質,不至於躺很久吧? 凌月卻說:“至少半個月呢。”金眸眯起,“重傷瀕死,妖血失控,你能活下來多虧了殺生丸飛得快……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那孩子憤怒到極點的樣子。” 就像是重視而不自知的東西被奪走了,那天整個雲中城的上空都充斥著殺生丸的妖力。 表面上看,他確實是因為雜碎鬼王打了白犬的臉而憤怒,可做母親的明白,他當時是在憎惡自己的力量。 憎惡自己擁有殺死鬼王的力量卻沒能殺死他,還差點賠上了血緣親人,那時的殺生丸即使仍走在霸道之路上,可他第一次對“力量”產生了質疑和警覺。 如此就好,這麼一來他不會迷失在力量的漩渦之中。 犬夜叉喃喃:“我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凌月:“不相信什麼?” 犬夜叉:“殺生丸會為了救我這麼‘拼命’?”這可是兩百歲的殺生丸啊,“他應該是看著我死掉,再罵一句‘弱小的半妖,居然連雜碎也不如,真是給血脈丟臉’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