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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就一行字:"於十八日凌晨一點一刻抵徐辛"。淵明一看"辛"字;便知是辛夷拍來的電報。

一年多了;再過十多個小時便能見到她了。一份驚喜襲上心頭;瞬間而逝。他又不希望她來看他;讓彼此留一份距離給對方;距離是一種美;是一種神秘的美。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思維反映得很慢很慢;彷彿耳旁有轟隆隆的火車在鳴叫;辛夷正靜靜地端坐在車上;她將去千里之外看她的戀人;車窗外面的小鳥正在迎風高唱。他的思緒終於出現了一張辛夷的臉;白皙的面板;光亮的前額;美麗的大腿。最終在腦海中只有那雙深邃的眼睛了;淵明又想起了辛夷的微笑;當淵明戲稱她的大眼為"驢眼"時的那種甜甜的嫵媚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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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多了;四百多個日日夜夜能說明什麼;太長還是短;總沒有那種長短的滋味;但有相思的煎熬;淵明還是希望把那縷長長相思之線繼續蔓延下去;不願看到扯斷的痕跡;辛夷;你來了挺好;不來更好。

淵明匆匆郵局發快件把蔡所長的稿件寄給了軍報;徑直去部隊招待所;費好大勁給辛夷預訂了南樓的一個房間。招待所分為南樓和北樓;南樓被裝修得如星級賓館;只有師職以上幹部才允許住南樓;就連處長一般也住不進南樓。淵明幾個月來一直跟招待所的戰士們吃住;彼此都混熟了;這一次戰友們不得不鋌而走險;想方設法在南樓安排個房間;給淵明一個面子。

淵明離開招待所後;沒有心思去辦公室了;他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他在一家理髮店門口停了下來;覺得自己應該理個髮;順手推門走了進去。這是一家豪華型的理髮店;10餘張酷似沙發的理髮椅一字排開;大衣櫃鏡貼滿了整堵牆;陽光射進屋裡;顯得異常明亮。屋子的南側幾個姑娘正在燙髮;她們一個個面帶苦笑;畢恭畢敬地坐在椅子上;頭上正套著一個鋼帽;有縷白煙正往上冒;一姑娘是燙著頭皮了;正佝僂著身子;腦袋往外探;被理髮師一把按進去了;"別動;正在定形呢!"淵明覺得不可思議;好端端的頭髮為啥要捲成泡麵一般;象個雞窩;一點都不漂亮;一直喜歡長髮女孩。

"當兵的;做什麼頭形;'大包'還是'三七'?"淵明被一名理髮師招呼到一張理髮椅上坐了下來。

"理個平頭吧!"

"平頂?"理髮師楞了楞;"先生;我只負責做頭形;要理平頂在隔壁那一間。"

淵明沒理髮從理髮店裡走了出來;滿肚子的不悅;他看到了一家賣鮮花的商店;玫瑰花;馬蹄蓮;康乃馨在門口擺了一大堆;鮮豔奪目;他想起辛夷最喜歡鮮花了;他挑了幾支玫瑰花讓小姐包裝了一下;付了30元錢;抱著鮮花走了。

一個大兵手捧玫瑰花在街道上行走挺引人注目的;不時會有小青年逗他:"當兵的;鮮花送給哪個妞啊?"淵明默默地走著;他感到很彆扭;他暗暗埋怨自己為何這麼一副德性;要浪漫卻浪漫不起來;要瀟灑也瀟灑不起來;買束鮮花本來是件挺高興的事;偏偏拿在他手中就象做賊似的;他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經落伍了;怪不得貝貝會說他死板;他試圖衝破這種自我壓抑的心理障礙;把頭仰得高高的;大大方方地邁著大步往前走;他突然發現行人的目光都是友善的;對!改變自我依靠的是戰勝自己;並不在乎別人。

淵明依舊走進了那家理髮店;徑直走進了裡間;他向一位女理髮師友好地點了點頭;把鮮花輕輕放在一旁;"理個平頭吧!""好的"。其實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只要你自己的心情是開朗的;人的心情由自己掌握著;並透過自己的臉色和言行反饋給別人。"我剛才為何沒有走進裡面來理髮呢;是不敢;還是不願?"他自己情不自禁地笑了。女理髮師也笑了;人的心情是相互感染的。

下午;小劉準備把自己的個人材料和報道剪貼送到軍區去;淵明領了一張派車單去小車排;宣傳處用車很多;因此他跟小車排的司機都挺熟。

"誰用車?"排長樂呵呵地問他。

"小劉去送材料。"

"我們老劉快提幹了吧;以後可是劉幹事了。"

淵明也被逗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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