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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部分

“報告總座,機內油料已經不多,無法返航武漢或到其他機場降落!”機長有些驚惶地向白崇禧報告道。

供白崇禧選擇自己命運的道路只有一條:不顧地面高射炮火的射擊,強行向開封機場降落!

當這架塗著國軍徽記的C46運輸機突然俯衝下降到距開封機場只有八百米高度時,那些整腳的高射炮手們這才發現,他們打的竟然是自己的飛機,一個個嚇得目瞪口呆,立刻停止了射擊。那位親自操縱飛機的機長,趁機將飛機駛入跑道,安全著陸。白崇禧那顆懸著的心,也隨著飛機的降落而落到他的心窩裡,但還是嘭嘭地猛跳著,他臉色煞白,冷汗淋漓,坐在機艙裡那兩條腿猶自顫慄不止,由於劇烈的驚嚇和巔簸,從精神到肉體,他幾乎都垮了。

“總座,劉總司令前來歡迎您了!”機長走到白崇禧身旁,報告第二集團軍總司令兼河南省主席劉峙正在飛機外邊迎候。

白崇禧一向很重視儀表和軍容,他知道此時下飛機,自己這副尊容一定是很狼狽的,但他又不能在飛機裡久呆不動,便向機長道:

“你這裡有提神的藥嗎?”

“有。”機長忙從他的皮茄克裡取出一隻象打火機似的小瓶,嚓嚓按了幾下,送到白崇禧鼻子底下。他頓時感到一股薄荷腦似的清香直透心脾和腦際,精神一振,便站了起來,把軍帽和黃呢軍大衣整了整,戴上白手套,威嚴地步出機艙。他站在舷梯上,並沒有馬上走下來,象檢閱部隊似的,用眼睛掃了掃前來歡迎的隊伍。因為侍從室從武漢打給劉峙的電報告知,蔣委員長將於今日下午三點半左右飛抵開封。劉峙接到電報後,對於保衛委員長的安全,頗費了一番心思,但他那腦袋偏偏又想不出穩妥的辦法,於是只得召集他的親信開會研究,他的秘書長正好是個足智多謀的人,當下便獻計道:

“委員長坐飛機來,他在天上的安全,我們管不著。他到了開封,我們的責任可就重大了。為了保護委員長的安全,今天下午三點鐘,可通知防空司令部發放空襲警報,警報一響,一切軍民人等自然銷聲匿跡,委員長下了飛機,便可乘車安抵下榻之處,在那裡我們再佈置裡三層,外三層的警衛,如此委員長的安全便萬無一失了。”

劉峙一聽,心裡高興得連說了幾個“好”,當下他便拿起電話,親自通知防空司令部,下午三點鐘開始發放空襲警報。可是糊塗的劉峙和那位足智多謀的秘書長,卻忘記給開封機場的高射炮部隊打招呼了。到了下午三點鐘,只聞開封城裡警報聲驟然而起,果然一切軍民人等均紛紛進入防空洞穴裡躲避,野外頓時渺無人跡。保衛機場的高射炮部隊指揮官,聞警立即命令炮隊進入緊急射擊狀態。恰好這時白崇禧的座機飛臨上空,高射炮手們以為是敵機臨空,當即紛紛開炮射擊,這支高炮部隊是抗戰以來才組建的,毫無實戰經驗,炮手們的射擊技術亦很低下,打了幾十發炮彈,竟沒有碰著白崇禧座機的一點皮。那架運輸機的機長,又是一位飛行技術高超的老駕駛員,他果斷沉著,駕機避開高炮射擊,大膽俯衝降低高度,使炮手能用肉眼看見機身微記而停止射擊,然後安穩著陸。飛機降落後,無論是機內的白崇禧還是趕到機場來接駕的劉峙,都已嚇得大汗淋漓,心驚肉跳。

“健公,委……委……委座呢?”劉峙見下飛機的只有白崇禧一人,忙上前致禮,驚惶失措地問道。

白崇禧見機場上列著一隊儀仗隊,十幾位高階將領戎裝筆挺地站在前面,準備迎接蔣委員長駕到。劉峙一人畢恭畢敬地立正站在飛機的舷梯下邊,準備接駕,然後陪同檢閱儀仗隊。

“經扶兄,按規定禮炮只鳴二十一響的,你怎麼鳴了上百響啊!我真是擔當不起呀!”白崇禧似笑非笑地望著劉峙兩邊腮幫子上那顫抖不止的鬆弛的肌肉,挖苦著說道。

“健公,我要嚴辦高射炮隊指揮官!”劉峙尷尬地說道,他實在不敢正視白崇禧,“他們簡直是胡鬧!”

“不必,不必,”白崇禧擺了擺手,說道,“他們射擊的技術太差勁了,要加強訓練。”

“是的!是的!”劉峙那胖腦袋不住地點著,兩邊腮幫上的肌肉也跟著抖著。

“蔣委員長乘‘美齡’號座機,隨後就到。”白崇禧說道。

“好!”劉峙這才出了一口長長的粗氣,暗想真是老天保佑,到底沒有犯“驚駕”之罪。但他又怕白崇禧把剛才那窩囊的一幕稟報蔣委員長,要追究起來,他也是吃不消的,便說道:

“健公,您是我的老長官了,請多關照我這個老部下吧,剛才高射炮隊失誤開炮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