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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閃著幽藍的光。

〃我很難受。〃

〃是這樣的。他說夜王在休眠前會讓人感到難受。〃

我茫然地看著她。我仍然不敢相信發生過的一切都是真實的,只是呆呆地坐著,下意識地道:〃柳文淵他……〃

〃爸爸已經死了。〃她眼裡突然淌出淚水。這大概是她第一次稱柳文淵為〃爸爸〃吧。我摸了摸額頭,前額很燙,不知是不是有熱度。我小心地看了看四周。這間屋子沒來過,柳文淵的家是一所大宅院,房間一共總有二三十間吧,很多房間想必已經許久沒住人了,我的皮箱便放在牆根,想必是紫嵐幫我拿來的。我道:〃他呢?〃

我不知道那個人為什麼會放了我。她眼中閃過一絲悽楚,道:〃他仍然不能見陽光,躲在樓上那間暗室裡。〃

〃他為什麼不殺我?〃

紫嵐低下頭,輕聲道:〃他說,你可以留著下次用。〃

下次用?我又感到一陣毛骨悚然。天已經亮了,陽光很好,這些天來我第一次感到陽光的溫暖和柔軟。我苦笑道:〃希望他下次的時間能久一些。〃

〃你不害怕麼?〃

〃怕。〃我又苦笑了一下,現在也只有苦笑,〃可是我有什麼用?一個無業遊民,整整混日子,就算逃,又能逃到哪裡去。〃

如果他被柳文淵壓在井下,想必這一切都該結束了。可是,柳文淵死了,他倒活下來了。我能怎麼辦?我不可能像他那樣,把他摁倒在地,吸光他體內的血。即使夜王已經感染了我,但有一句話他說錯了,我不會迷失自己。

讓自己迷失的,只有自己。夜王也許會影響人的神經系統,但柳文淵仍然保留著人性,紫嵐也一樣,只有他才會徹底地變成一個惡魔……即使他內心深處仍然存留著些許久遠以前的軟弱。

紫嵐臉上閃過一絲黯然。她正要說什麼,這時外面突然響起了一個人聲:〃柳文淵,你在麼?〃

那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我吃了一驚,道:〃是誰?〃

〃別怕,是五敬。〃她剛說完,一個村民已走了進來,看見我們,他有些侷促,陪笑道:〃紫嵐姨,你在啊。有客人麼?柳文淵沒在?〃

〃他沒在。怎麼了?〃

那個村民光著腳,腳上還沾著泥巴。他有些猶豫地道:〃是這樣的,我阿孃今天起來很難受,想讓柳文淵去看看,趕趕夜王。〃

是因為昨天封住夜王的事引起的吧?我看向紫嵐,紫嵐卻仍然很平靜,道:〃知道了,我跟他說。〃

〃謝謝你啊。〃那個村民又踩了兩下腳,把腳上的泥巴刮掉一點,〃要沒有柳文淵在,真怕會出什麼事。我阿孃說,日本人來的時候,要不是有柳文淵,村裡一個都活不了了。〃

他還要說著,樓上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尖叫:〃五敬,你看見柳文淵了?哈哈哈,我說他會來的。阿大阿二,快出來!〃

那是柳文淵的妻子。那個村民嚇了一大跳,抬頭看著樓上,道:〃不是的,阿玉阿太,我沒看見柳文淵。〃

〃沒有看見你來做什麼?這房子是柳文淵的!你們快走,統統走開,不要進來!〃

她叫著,突然放聲大哭起來,當中夾著阿大阿二斷斷續續的哭聲,又馬上轉成笑聲。可能這兩個弱智少年覺得母親的哭聲很有趣,也是一種遊戲吧。紫嵐皺了皺眉,道:〃五敬,你快出去吧,我阿姨又犯病了。〃

〃是,是。〃那個純樸的鄉民點了點頭,又轉向我道:〃你坐啊,我先下地去了。等一會掘兩個番薯來嚐嚐新。〃

柳文淵的妻子坐在樓板上,哭得更加響了。五敬逃也似地逃了出去,紫嵐走上樓,正向她安慰著什麼。我走出門,看著樓上,柳文淵的妻子滿臉都是眼淚鼻涕,她雖然瘋了,似乎仍然有一些意識。只是看著她的樣子,我心中有些不忍,也要走上樓去。剛踏上兩步,柳文淵的妻子突然一躍而起,指著我罵道:〃就是你,你害死了柳文淵!你把柳文淵還給我!還給我啊!〃

她那副披頭散髮的樣子十分可怖,我打了個寒戰,不敢向上走了。正在猶豫,有個人忽然喝道:〃阿玉,閉嘴!〃

是他!他大概還躲在屋子裡。也許他現在仍然不能見陽光,傳說中,吸血鬼能被熾烈的陽光燒化,也許正是夜王引起的吧?被這人喝了一聲,柳文淵的妻子如同受驚的小獸一般瑟瑟發抖,一句話都不敢吭了。紫嵐扶著她,道:〃玉姨,回屋裡去吧,柳文淵會回來的。〃

〃他不會回來了,他死了。〃柳文淵的妻子抽泣著,忽然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