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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在下認為,這不是將軍該說的話。當今天下大亂,將軍既然無能為力,那就應該擁戴為平定天下而不顧身家性命的信長。”

“呵呵呵!”義昭笑了,“已經遲了,已經遲了,藤孝。”

“遲了?將軍您是說……”

“淺井父子大概已經在信長背後發起了攻擊。豈止我一人,比睿山和本願寺的僧侶也都一致反他。藤孝,我已降密令給甲斐的武田,令他火速進京接管信長的領地。”

濃姬聽到這裡,表情嚴峻,眉梢劇烈地顫動著,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義昭曾經委濃姬的表兄前來央求信長:“越前靠不住,義昭將來就靠信長了。”

那時的義昭還是一介亡命之徒。如今,他以徵夷大將軍的身份居住在這座足以令京都人瞠目結舌的二條城裡。濃姬一直認為,義昭定會發自內心地支援信長。沒想到他竟唆使淺井長政倒戈,並密令甲斐的武田密謀除掉信長……

聽到已經給武田氏降下密令,細川藤孝也好像愕然了。“將軍以為,武田接到密詔後,會立刻進京?”

“哈哈哈,藤孝,你好像忘記了。”義昭又笑了,“岐阜城原來的城主齋藤龍興現寄身於越前的朝倉家。齋藤、朝倉、淺井三家,還有比睿山、本願寺,號稱武略第一的武田信玄在這種情勢下,怎會不立刻進京?”

“且慢!”藤孝打斷義昭,“越後的上杉謙信、相模的北條、三河遠江的德川都是武田家的眼中釘。但即使能迅速擊潰這些勢力,他也無法輕易取得近畿一帶織田氏的領地。”

“不不,所言差矣。到那時,信長在朝倉、淺井的前後夾攻下,說不定已一命嗚呼了。即使他能活下來,濃夫人在我們手中,諒他也不敢怎麼樣。”

“不行!”藤孝的聲音震得窗欞都嘩嘩響起,“只要我藤孝還在一日,就一日不能將織田夫人扣作人質!”

“你是說就這樣輕易放她回去?”

“那是自然。如此行徑,只會給後人留下笑柄。”

聽到這裡,濃姬悄悄離開了。心中的怒氣已經逐漸消退,只剩下難以名狀的悲傷。想到那個忘恩負義的小人,濃姬又深感可悲。她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間,拍手招來二條城的下人,吩咐他們準備回岐阜城。

稍後,細川藤孝和蘭淵大和守裝作若無其事地過來了。濃姬鎮定地和他們客套完畢,回到了館驛,然後乘轎出發。中途在坂本歇了一宿後,便回到了岐阜城。

她擔心丈夫的安全,同時,更在意如何處理信長走後岐阜城中的各種事情。

平安回到岐阜城的濃姬,剛剛喝完一杯茶,福富平左衛門便過來了。“很抱歉,沒能前去迎接夫人……”

濃姬瞧了一眼平左衛門,輕輕地將手中的茶碗放到茶托上,又望望戶外的梨花,方才問道:“大人有書信來嗎?”她裝作對淺井氏之變一無所知。

“自從出兵越前,還沒有任何訊息傳來,此時大概已逼近一乘谷了。”

濃姬沒有回答,只是嘆了口氣,皺皺眉頭。沒有書信送回岐阜,說明丈夫的後路已經被淺井家切斷。

“平左衛門。今日開始,岐阜城由我掌管。”

“啊?”

“雖然大人讓我不要過問政務,但我今日要破這個戒!”

平左衛門吃驚地望著濃夫人,眨了眨眼。在她那看似柔和的舉止中,隱藏著連信長都不敢小覷的剛強——這是信長的原話。平左衛門感到事態非同尋常。

“平左衛門,淺井父子已經投靠了朝倉氏。這種情況下,該如何應對,你該心中有數吧?”

“淺井父子……”平左衛門欲去又止,“此事當真?”

“你準備如何應對?”

“主公出徵在外,在下早已作好準備,可以隨時提供援軍。”

“我不是說援軍!”濃姬的語氣變得嚴厲起來,“堅守城池,我們要速去襲擊淺井父子的小谷城。立刻作好準備!”

“是。”

“且等!”濃姬叫住了剛要起身的平左衛門。她的眼裡隱藏著深邃的光芒,彷彿星星一一般明亮,豐潤的臉頰則露出一絲笑容。“大人這次攻打朝倉家,善戰之人多已被帶走。我們前去攻打小谷城,只是虛張聲勢……你明白嗎?”

平左衛門重重地嚥了口唾沫,點點頭。

“實際上應該作好守城一戰的準備,以防淺井父子來襲。”

“不錯。但如果只是守好城池,對大人仍然沒有幫助。所以必須佯裝進攻淺井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