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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這些都是長安說的?”

“怎麼不是?大人對我言無不盡。伊達應付不了洋女人,還想推給長安呢。”

光悅有些迷惑。透過阿幸的話,他能揣測索德羅接近政宗的意圖。然而,連秀吉公都不敢掉以輕心的伊達政宗,為何會從索德羅處接受那個女人?

“人們都說,是伊達提出要求。對了,聽說伊達向那個女人要麵包。哦,不對,是為了麵包才要那個女人。有這樣的謠傳。”

“麵包?是什麼人?”

“不是人名。是一種烤好後很久亦不會腐爛的食糧,打仗或狩獵時可用作乾糧。”

“這麼說他為了麵包,就收下了那女人?”

“那女人大概知道麵包的製法。總之,長安說伊達乃是多欲之人。”

光悅正是對“欲”感到憂心。無論角倉與市還是茶屋四郎次郎,都年輕而多欲。年輕固然令人心如朝陽,然也容易使人落入圈套。索德羅尚可對付。但若根據對方是否容易對付便來定計,就顯得有些不慎了。

“阿幸。”

“怎的了,表兄?”

“我有件秘事要拜託你。”

“哎呀,真難得啊。我還以為表兄是座金佛,不會理睬阿幸呢。”

光悅皺眉道:“你能否當作是祖師爺的命令,為我們探探內情?”

“哦?日蓮聖人也派奸細?”

“都是為了日本國啊。倘若和大久保大人來往的人中,有提到江戶和大坂不和諸言,一定記下來,然後告訴我,行嗎?”

阿幸意外而緊張地盯著光悅,想必是因為表兄從未這般嚴肅地和她說過話。“表兄,請再說一遍。阿幸粗心,怕聽漏了。”

“好,我說。”光悅表情更加嚴肅,悄悄看了一眼四周,“方才說的是,希望你……幫我好生留意長安身邊之人。

“這樣做,表兄有何好處?”

“阿幸啊,此非事關光悅個人得失。我是為了讓天下避免戰亂,宣揚祖師正義。”

“是和立國安邦有關係?”

“對!立國安邦,立國安邦,就是這個意思。我擔心啊,怕戰火即將燃起。”

阿幸注視著光悅,聳了聳肩,道:“戰事?我最恨打仗!”

“好了。好生聽著,牢記在心。日本要是發生戰事……必是因為三個隱患。”

“三個隱患?”

“其一是江戶和大坂不和。並非說大御所、將軍大人和秀賴不和,但是大坂城內都以秀賴為天下之主,很多人對江戶心存不滿。江戶的情形也一樣,自從八萬騎旗本絕大部分被遷至關東,也都對豐臣氏起了深深的反感。”

“阿幸明白。那麼其二呢?”

“乃是南蠻人和紅毛人的對立。”

“呵呵,所謂紅毛人,日本國也就三浦按針一人,由此聯想到打仗,未免多慮……”

“不。”光悅打斷阿幸,低聲道,“你不知,”南蠻人和紅毛人在教義上有分歧。比方說,南蠻人是比睿山的天台宗,紅毛人便是本願寺的一向宗。日後雙方的船隻不斷開到日本來,還不知會引發何樣的紛爭呢。“

“呵呵。好吧,就算真有其事。那第三呢?”

“第三是……”說著,光悅再次重重叮囑道,“絕不可洩露出去,知道嗎,此乃祖師爺的經文給我的暗示。第三便是,德川恐有蕭牆之憂。將軍和他諸弟之間……你可能又會說絕無此事。對,現在其還未出土,不過正在地下長著呢。”

阿幸這次未笑。她壓低聲音,道:“是松平忠輝大人嗎?”

“對。”光悅重重點頭道,“我剛去過一個地方,聽到有人說,忠輝的才具無人可及。”

“這……”阿幸看左右無人,低聲道,“大久保大人和我談心時也常說,在大御所諸子中,忠輝最有出息。”

“他也這般說?”

“是啊。說他比將軍更有能耐。他若早出生,必不會讓本多正信父子和土井利勝為所欲為……”

“言之有理。”光悅急急回答,突然又噤了聲。他意識到了更令他不安之事,“阿幸。倘若比將軍和越前結城大人更有才具的兄弟,給天下最有野心之人做了女婿,會怎樣?”

“最有野心之人?”

“是,連太閣都不敢掉以輕心,特意安排人監視他。”

“您是指伊達大人?”

光悅未直接回答,“若你是那人,會怎樣想?會不會認為,自己的女婿亦是大御所兒子,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