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非將紫玉蟋蟀摩挲一番,最後卻還到他手上。
紀桐周有些訝異:“送你了,不要麼?”
黎非笑道:“所謂禮尚往來,我可沒這麼值錢的東西還給你,多謝你的心意啦。”
紀桐周更奇怪:“我的東西,我愛送誰就送誰,什麼時候管你要回禮了?”
到底是金尊玉貴的小王爺,任性起來一塌糊塗,大方起來也是一塌糊塗,怪不得他以前身邊連個真心朋友都沒有,全是狗腿子,不瞭解他的人肯定以為他是存心炫耀。
黎非想了想,終於還是把紫玉蟋蟀拿回在手裡把玩,一面道:“那就先借我玩兩天,給我是糟蹋,指不定就磕壞了,多可惜。”
紀桐周見一隻紫玉蟋蟀就讓她愛不釋手,更覺好笑,小叫花就是見識少,他興致勃勃地開口:“你等著,我給你拿更有意思的來。”
他回室一頓折騰,藏箱底的幼年玩的東西都給他翻出來了。他自小就是被捧在掌心呵護大的,多少稀奇東西皇帝寧可自己不要也會給他送一份過來,從小到大堆了不知多少箱,他向來是玩幾天就叫人收起的,誰知姜黎非對這個也讚歎,對那個也驚奇,連他都開始覺得好玩了。
沒一會兒桌上就堆滿了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最精巧的是一件青銅做的小黃鸝,只有拇指大小,栩栩如生地立在白玉鳥架上,面前放著個小水盆,每個時辰它便會自己低頭做出飲水的樣子來,飲完還會滴裡裡地叫,聲音清脆悅耳。
黎非捏著這隻青銅黃鸝顛來倒去看了老半天,怎麼也不相信它不是仙法加持的,紀桐周正要給她解釋內裡精密的諸般構造,忽聽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跟著有個人在外面低低叫了聲:“王爺。”
紀桐周開啟門,卻見王府三管家躬身在在門口,見著他,三管家立即行禮跪下:“啟稟王爺,在驛站等候貴客的眾小廝方才送來一封信,說是幾個修仙門派弟子給的,他們不敢怠慢,立即送來了,請王爺過目。”
信?難不成是葉燁他們?紀桐周心中疑惑,接過雪白的信封,正要拆開,卻聽黎非急道:“等下拆!”
紀桐周微微一驚:“怎麼了?”
沒人回答他,雷修遠一把搶過信封,放出靈氣仔細檢查了一遍,發覺信紙上沒有靈氣殘留的痕跡,這才再遞迴給他,黎非皺眉道:“你這個王爺做得太大意了吧?外來書信不檢查嗎?萬一被人在信紙上下了魘術怎麼辦?”
紀桐周用看白痴一樣的眼神看著她:“前面早有人檢查過,確認無誤才會送來的。”
黎非咳了一聲,果然王府戒備森嚴,但萬一是震雲子死心不改下了字靈魘術怎麼辦?他們又不好跟他說震雲子的事,紀桐周以後肯定是去星正館,告訴他這些事,不過白白拉他下水,倒是連累他了。
紀桐周匆匆將信看了一遍,面上忽然浮現一層驚怒神色,怒道:“豈有此理!居然在我越國境內如此囂張!你速速傳信星正館素泉先生!請他立即來一趟!”
三管家立即答應著飛快走了。
黎非將信紙接過來,仔細一看,信內容倒沒什麼,不過問候一聲,又提及將王爺幾位貴客暫且請走,耽誤幾日云云,要命的是落款——龍名座五丈山長老宗權座下弟子。
龍名座,正是滅了高盧的吳鉤國背後所仰仗的仙家門派,如今這門派中勢力如日中天的五丈山長老宗權就是吳鉤皇族人。不用想都知道,這封信雖然看似措辭優雅謙卑,實則是挑釁,葉燁他們肯定是遇到危險了!
“我們先去驛站看看!”
黎非拔腿就往外跑,紀桐周哪裡肯落後,奈何自己一身華服長袍,走個路都累,等換好輕便衣服出來,黎非二人都已經到驛站了。
驛站外站了兩個身著道袍的修仙弟子,正是龍名座的人,而王府守在驛站門口的馬車此刻車門大開,幾個王府小廝無助又惶恐地縮在一旁,看著另外幾個龍名座弟子將馬車裡裡外外搜個遍。
黎非有些意外,這些龍名座的人也太囂張了,這裡可是越國境內,光天化日之下圍堵驛站,搜查王府馬車,不怕與越國結下仇怨麼?更何況越國背後有星正館玄山子坐鎮,龍名座雖然也是大派,卻如何能與星正館相提並論?
雷修遠沉吟片刻,忽然上前行禮,開口道:“我等是雛鳳書院弟子,此處車馬是我們朋友的,請問諸位意欲何為?”
眾人聽說是書院弟子,便上下打量他們一番,沒一會兒,有個為首的龍名座弟子還禮,談吐居然甚是文雅謙和:“原來是仙家小友,你二人有所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