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覺告訴她這黑色的簿子應當是十分重要的事物,黎非將簿子小心放進懷內,恭恭敬敬地向青城仙人的屍體行禮,正要將他軟倒的屍體擺正,冷不防雷修遠忽然快步走來,將她一拽,低聲道:“要出去了。”
他足下白雲瞬間凝聚,不等她再問,一把拽起她便飛出了異民墓,手掌在殿外輕輕一揮,殿內殘餘的數道極其細微的靈氣被他盡數埋在手中。
黎非從沒見過這一手,而且居然是雷修遠用出來的,她不禁瞪圓了眼睛看他。他地閃過一絲暗金之色,快得像個錯覺,發覺她在看自己,他不由向她微微一笑,低聲道:“替我保密。”
“呃……好、好啊。”黎非錯愕地點點頭,“不過你……”
“打掃乾淨而已。”雷修遠拽著她落在下面那座正的山峰上,他面上居然掠過一絲猶豫,最後輕道:“我也還摸不著頭緒,等弄清一切,一定好好告訴你。”
黎非毫不介意地笑笑,從懷中摸出那本黑色簿子,將方才青城仙人的事告訴了他,一面又慢慢翻著那本簿子,嘆息:“上面一個字也沒有,不知道這簿子是怎麼一回事。”
青城仙人又怎會將一個簿子給她?而且給了她之後就斷氣了,難不成他為了守著這本簿子一直撐著不肯仙去麼?他的模樣太悽慘了,怪不得日炎受了那麼大的刺激,這隻狐狸一定跟青城仙人有著十分深厚的感情,他就是不肯說。
雷修遠接過那本簿子,翻了翻,眉梢一揚,這上面分明墨跡滿滿,她怎會說沒字?而且其上字跡習慣向右傾斜,寫字之人必然慣常使用右手,字型一筆一劃都極其凌厲,堪稱鐵骨銀鉤,箇中氣勢,看一眼便再也忘不掉,他曾在青丘那座小院落裡見過這種字,黎非師父床下那些書上有幾本有這種字跡的註釋。
他粗粗從頭翻了一遍,簿子中所記載的內容竟極其驚心動魄,他眉頭慢慢皺了起來,將那簿子合上放入黎非懷中,柔聲道:“既然是一代著名仙人的遺物,你還是好好收起,別叫其他人看到了,只怕惹來麻煩。”
黎非將那簿子朝裡面又塞了塞,鄭重點頭,冷不防雷修遠又拽著她飛進異民墓,一路行至青城仙人的屍體錢,在她腦袋上按了一下:“給他好好行禮。”
說罷他自己先面朝青城仙人的屍體,畢恭畢敬地躬身行了三個大禮,真看不出來,雷修遠居然是這麼尊師重道的人,黎非倒不由對他肅然起敬,隨著他行過禮,他蹲下去,將青城仙人的屍體扶正,凝視良久,低聲道:“謝謝你,日後有機會,一定禽獸替收拾腰骨。
“你剛才和青城仙人說什麼悄悄話?”出去後,黎非忍不住好奇。
雷修遠仰面倒下去,呈大字型躺在峰頂,淡道:“你猜。”
猜他哥大頭鬼啊!討厭的口頭禪他到底什麼時候改?!黎非坐在他身邊,望著那座倒懸的山峰默默出了會兒神,直到現在,異民墓對她的吸引還是那麼濃厚,卻不再有之前的位置與惶恐,反面多了一種傷感與親切。
她真的來自海外,那一根充斥著異香的臂骨,一定是她同類的,她直覺就是知道。
她的同類被當做禁忌封印在無月延的異民墓中,慎之又慎地儲存起來,而她卻在無月延當一個修行笛子,只能隔著一句水晶棺端詳那根臂骨,想象不知是諷刺還是可悲。
“修遠。”黎非低頭看著他,“那根骨頭的香氣,你聞到了嗎?”
雷修遠閉上雙目,聲音很平靜:“和你的味道完全不像。”
是嗎?黎非下意識把袖子放鼻子前使勁嗅,她始終聞不到自己身上所謂香氣是什麼樣的。
一股輕微的力道在拉扯她的袖子,黎非低下頭,雷修遠靜靜看著她,他指間掐著她的袖子,若有所思似的,半響,他輕道:“這趟回去後,和我結成道侶吧。”
黎非怔了一下,突然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似的,全身的血瞬間都衝到臉上了,她慌得沒處躲,只得把滾燙的臉埋在私改上,死死捂住。
“答應我?”雷修遠輕輕扯著她的袖子,力道輕微,甚至有著討好撒嬌的味道。
黎非只有猛點頭,她的臉這會兒不能見人,她需要緩緩……現在或許時間不對,剛剛才發生了那麼多事,日炎甚至大受刺激飛走了,她還懸心著他,青城仙人的事也叫人痛心,異民墓也叫她心神不寧,是在不是談情說愛的好時機。可她抑制不住這種喜悅,他突如其來的話語叫人措手不及,又驚喜交加,她沒有任何辦法不讓自己欣喜。
耳邊聽到他輕輕笑了一聲,在她手背上彈了彈,聲音也輕輕的:“膽小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