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非噗一下笑出聲:“還師兄,我才不叫。”
雷修遠掐了掐她的臉頰,又將她下巴抬起來,低頭細細凝視,舉晌,他低聲道:“好像又瘦了點?”
“有嗎?”黎非自己摸了摸臉,雷修遠不在身邊,她確實有那麼點茶飯不思,弟子服的腰帶也鬆了點。她不願讓他看出來,當即笑道:“是長高了,就顯得瘦了。”
雷修遠長長“嗯”了一聲,黎非頓時有點惱:“是長高了啊!你嗯什麼?”
他不說話只是看著她,黎非有點不好意思,她赧然避開他的視線,目光落在他頭髮上。他的長髮與面板裡隱隱約約透出一種暗淡的金色,不知是不是她眼花。黎非撈起他的一指長髮細看時,那層暗淡的金光又消失了。
一隻手蓋在她眼睛上,雷修遠摟緊地,聲音很輕:“再不睡就不想睡了。”
黎非只覺唇上一熱,他輕輕吻了一下,唇停在她唇上,好像在猶豫似的,良久,他又吻一下,才緩緩離開。她推開他捂著眼睛的手,只覺他胸膛裡的一顆心臟跳得極快,她臉上慢慢開始發燙,不知為何又笑起來。
雷修遠捧著她的臉頰,毫不客氣搓了兩下,黎非急忙按住他的手,輕笑道:“不睡了,咱們說說話。”
她低低地將這幾個月的趣事和修行之事跟他分享,不知說了多久,不知不覺便再度沉沉睡去,隔日醒來時,雷修遠人已不在,只有窗戶掩了一道縫,黎非只覺恍然如夢,昨晚雷修遠過來,該不會她做的一個夢吧。
好不容易熬過上午的修行,她飯也顧不上吃,第一件事便是騰雲飛到堯光峰,卻見峰頂的堯光大殿那邊全是人,有其他峰的長老,廣微真人的幾個親傳弟子除了胡嘉平都,當中立著一個穿著茶白弟子服的少年男子,領口與袖口紋了三道黑邊,周圈的親傳弟子們與長老們都在與他說話,他面上帶著淺笑,雋朗清絕,正是雷修遠。
昨晚不是夢。黎非在遠處凝望他,還有他身上親傳弟子的服飾.天縱奇才,剛滿十八便己能突破第二道瓶頸,比當年震驚整個門派的胡嘉平還要早了幾年,盛讚聲與豔羨聲不絕於耳,他們沒人知道,他背後是怎樣拼命,又是為了什麼在拼命。
“雷師弟成親傳了。”蘇菀不知何時也來了,見黎非一個人站在遠處,她笑著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真不敢相信我們幾個月前還是一個水平,一同去了栗烈谷,他一下子就把我們甩遠了。”
她忽然發現黎非眼中滿是淚水,不由訝異.輕道:”怎麼了?有什麼傷心事?”
黎非始終沒說話,蘇菀看看她,再看看雷修遠,這直率卻分外敏感的姑娘像是突然醒悟了什麼,當即又笑起來,攬著黎非的肩膀又拍拍:“高興點,雷師弟可不是為了叫你哭才當親傳的。”
黎非也破涕為笑,陸公鎮與這個狡猾又聰明的男孩子初遇,那時候她再也想不到,有一天她會這麼喜歡他,大殿那裡有那麼多的人,可她永遠第一眼就能把他從人群裡找出來,雷修遠讓她知道了,什麼叫獨一無二。
雷修遠成為親傳弟子的事,沒幾天就傳遍了整個無月廷,一時間,堯光峰弟子無數,都是聞名過來一睹天才風采的,奈何這位天才不比當年胡嘉平的俏皮好說話,整個人有種疏離高傲感,感覺十分不好親近,時間長了,連見他容貌雋朗心生喜愛的女弟子們也不願過來招惹了。
修行第子畢竟不同凡人,個個都有傲骨,斷沒有低聲下氣不要臉面的心思。
正月廿一,無月廷十年一次的鬥法大會也終子正式開始,這是除了入門不滿十年的新晉弟子外,每一個弟子都必須參加的試煉,也算是一種測試,挑選最優秀的弟子永遠是仙家門派最重視的事。
鬥法大會最多持續十日,這十日算給每天辛苦修行的新晉弟子們放個假,長老們也沒空指導他們修行,連素日裡最清閒的衝夷真人都不得不被拉去當評判。
鑑於弟子們修為不同,比試並非亂鬥,從一道瓶頸到五道瓶頸,一共六組,最後每組勝出的前兩百名,便算過了這十年一次的試煉。
對雲海下的普通弟子來說,這是他們能躋身雲海上唯一的路子,只要能在同組的排名擠進前兩百,便能被長老收進門下成為精英弟子,再也不用做個每年繳納錢糧的普通弟子。面對雲海上的弟子們來說,不進則退,沒有資格,在雲海上的,自然要被趕下去。
鬥法大會前五日是突破第一第二道瓶頸弟子們的比試,卡在這兩個瓶頸處的弟子最多,幾乎佔了總人數的七八成,其中雲海下的普通弟子就佔了一大半。足足比了五日,將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