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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下自習，八點五十的時候班裡就開始有窸窸窣窣收拾東西的聲音。宋沅正皺著眉做數學最後一個大題，聽到聲音看了一眼時間抿著唇快速的寫完步驟也開始了。

他怕晚了沈祁佑不等他。

他有整理課桌的習慣，把書和資料分類整理好，筆也都整整齊齊朝著一個方向安置好後，宋沅看著光潔的桌面才滿意的彎起了唇角。

而沈祁佑則是又疊了一晚上的紙鶴。

他疊的很慢並且要求極為嚴苛，有哪一個步驟沒有做好，都要拆開在重複一次。等那隻紙鶴完成之後周身幾乎佈滿了摺痕，不過這些摺痕顯然並不在沈祁佑所要求的完美里。

他和以往一樣放在掌心裡面無表情的看了一會，然後慢慢收緊了五指。

在一旁抱著書包乖乖看著他的宋沅沒想到他會這麼做，愣了一瞬就著急又心疼的說道：“為什麼把它毀了啊？明明這麼好看，而且花了這麼長時間才疊好的……”

“不喜歡。”

宋沅聞言一張小臉因為糾結變得皺巴巴的，像個剛出鍋的糯米糰子。他不明白為什麼不喜歡還要在上面花時間。抿著唇猶豫了一會還是沒有問出原因，他們現在還沒有到那種程度。

問了這人也不會說。

“那你下次直接給我好不好？我很喜歡。”

“這個……能不能也給我？”

沈祁佑沒說話卻把手伸到了他面前。

宋沅接過來一看，漂亮的紙鶴成了皺巴巴的一團。

他皺著眉心疼的用手指按壓碾平了好大一會才讓它顫顫巍巍的站起來了，只不過卻變成了一個瘸腿鶴。

“看，都瘸了。”

宋沅帶著些哀怨看了沈祁佑一眼小聲嘀咕著，又找了一個收納盒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在裡面。就像上輩子一樣，他也把那些紙玩意收好了好好的儲存著。

沈祁佑無聲的看著少年動作，無意識的捻了捻指尖，半響後才輕輕嗯了一聲。

還在努力拯救那隻瘸腿鶴的宋沅有些驚訝，隨即露出一個淺笑來。

燈光照在他的小梨渦上，像是盛滿了一汪月光。

.

B區的校區很大。

高二男生宿舍樓在很偏僻的一個角落裡，位置偏大多數人就選擇了走大路。雖然遠點但是人多熱鬧，那條距離最近的小道走的人反而很少。

很多學生都覺得那條路陰森，有人說曾經在那裡聽到過哭聲，還有人說遇見過鬼打牆。說什麼的都有，還都說的煞有其事有鼻子有眼的，聽起來頗為滲人。

宋沅雖然沒有聽說過，但是現在身處其中心裡不可避免的有些發怵。幸好的是這條小路雖然偏僻，路燈還是有的。

但因為年久失修路燈並不是很明亮，並且隔了好久才有一個亮的。至少不是完全黑的，宋沅抱緊了懷裡的書包安慰自己。

更何況沈祁佑還走在他前面。

他身高腿長步子也邁的比別人大，宋沅必須得走的很快才能跟上他的腳步，即便如此還是落下了一個不短的距離。

又過了一會宋沅停下來喘氣，看著前面那個高挑瘦削絲毫沒有要放慢腳步的背影，心裡陡然升起一陣委屈來。

他賭氣似的沒在往前走，卻還是不由自主的叫了一聲他的名字。

“沈祁佑……”

尾音拉長，帶著些害怕和委屈，黑沉又寂靜的夜又放大了這些情緒。

前面人兀自行走的腳步被這一聲頓時定在了原地。

“你等等我啊，我都追不上你了，你走太快了。”

宋沅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看沈祁佑真的停下了，他心裡那點小委屈就沒了。他小跑著追上了人，低頭喘著小聲的說道。

沈祁佑沒說話也沒繼續往前走，他垂眸看著還在平復著呼吸的少年，不明白這人為什麼還要跟著他。

從和他搭話的那一刻，少年做過最多的事便是跟著他。

像是一條長在他身上的尾巴。

黏人，甩不掉，偏偏又不可分離無法分割。

“沈祁佑，你是不是又要問我為什麼要跟著你了？”宋沅看著沉默著不走的人，想也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

本想著告訴他原因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另外一句話，“你忘記了嗎？你說過的……隨我。”

他說完就抬眸一眨不眨的觀察著沈祁佑的表情，心裡有股說不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