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伊爵士正好晨騎歸來,在馬廄門口和他碰了頭,雖然他們都停下來聊幾句,但這兩個好朋友間仍存有份不自在的沉默,“你可真早呵?”塞索隨意說道,希望葛伊也能配合他,但葛伊酸澀地呼聲卻令他失望了。
塞索盯著葛伊的背影,不悅地聳聳肩,準備翻身上馬,驀地又改變主意,跟著葛伊進了馬原。
“怎么啦,老朋友?你還不相信席維亞那天晚上的話?”
葛伊本不想搭理,但見塞索的痛苦和困惑心又軟了下來,“如果你們之間的情況一直像現在這樣,我或許會相信她,但我不是傻瓜,塞索,她做了件高貴的事,說謊來解救我們之一的死——我的死。我很清楚我是敵不過你的。”
“他媽的!那你為什么不再向我挑戰?”
“害那位小姐白白委屈自己一頓?”他愕然問道。
“我並沒有錯待她,你也看得出來她很快樂,難道你不明白,我若承認她的身分就等於是一手抹殺了我自己,以及我們的愛?你不瞭解情況,她是送給我的,硬塞給我的,如果她真是男爵之女,這種事會發生嗎?該死的,若真如此,全巴利人早就來這裡跟我要人了!”
葛伊氣憤的眯了眼,“誰說這種事不會發生?誰說這位小姐的快樂不是因為她確信這種事就要發生?你明知道她錯以為你真送信去巴利,但我知道你沒有!”
塞索倒抽了口氣,“你怎么知道的?”
葛伊聳聳肩,“那個僕人不愛傳閒話,那位小姐自己沒聽說倒是奇蹟,我懷疑她若知道會有何反應,你以為她還會這么快樂嗎?”
“她現在並不想離開我了。”塞索窒聲說道。
“你真這么肯定?”
一時間,塞索真想一拳對著葛伊的嘴打過去,這股衝動極為強烈,但他卻憤怒地咆哮了一聲以為發洩,跟著翻身上馬,揮鞭衝了出去。
然而有生以來第一次,塞索竟無法控制他的坐騎,徒勞地掙扎了半天,蠻牛最後竟對著城垣衝了過去,一面瘋狂地彈躍著,一面嘶聲尖叫,最後他還是被拋下了馬背。塞索動作敏捷地迅速翻身滾開,避免被馬蹄踩碎了肩骨。
塞索緩緩坐起來,渾身疼痛得咬牙看著他的坐騎繼續拚命了一陣子,然後才終於靜止下來,他並不氣自己沒臉地被摔下馬背,因為他已察覺蠻牛瘋了,必須立即解決,這帶給他莫大的打擊,這匹馬是他的驕傲,更是蒙特維爾有史以來血統最精良的一匹名駒,而今他必須親手解決蠻牛的痛若。
他拒絕了葛伊好心代他操刀,決意和他的蠻牛道別,自己親手執行,可是他拗不過葛伊堅持要先卸馬鞍,然而結果反成了他勃然大怒的原因,蠻牛的背上竟然鮮血淋淋,佈滿了荊棘刺,他只有一個結論,也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宰了那個害他差點殺了心愛坐騎的人。
席維亞手中捧著一大堆衣服走出塞索的房間,用腳勾上房門,正準備開步走時,卻看見羅傑坐在前不遠俯瞰大廳的拱窗上,直勾勾地看著她,好象他就是在等她。
她迅速撤頭後望,發覺渥夫沒跟出來時,不覺呻吟了起來。當羅傑起身向她走過去時,她本想丟了東西轉身就跑,但旋念一想,羅傑已受過警告該不會蠢得再來煩她。
“席維亞小姐,原來你不但偽裝僕人,而且還真的幹了起來,我真不明白為什么?”
“讓我過去。”
“我等了你半天,不要再想逃避我了,小姐,那兩隻狼和獅子可把你釘得真牢。”
“相信塞索一定會喜歡你這樣形容他,我甚至聽得見他的笑聲。”
“你玩弄我,小姐,”羅傑不悅地說,“你以為我真怕那個雜種?”
“你不怕?我想也是,你根本沒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我不得不說你的命危在旦夕了,閣下。”
“你還是省省,去替塞索惋惜吧,因為他在你懷中變得軟弱不堪一擊了。”
他伸手探向她,但她迅速後退,“你要是敢碰我,我就尖叫給你看,你是個卑劣的小人!”
“我或許卑劣,但我至少會娶你為妻。” “什么?”
“你似乎很驚訝,塞家沒把你看重得願意提供婚姻?”
“他不知道——”席維亞打住了,很訝異她竟會為塞索辯護,塞索真的不尊敬她嗎?她已把自己完完全全貢獻給他,他是否就因此看扁了她?
她輕蔑地瞪羅傑一眼,恨他在她心中掀起了疑雲,“我已經把話都說——”
下方大廳裡傳來熟悉的聲音,怒吼著羅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