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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海隱約感到趙寧都陣地上沒什麼人了,命令劉寄生帶一連、二連一起衝鋒,三連機槍火力掩護。於是,二百多名馬家軍在瀰漫的硝煙中狂吼著衝了上來。
趙寧都立即佔住有利地形,架好機槍掃射。一陣點射,衝的前面的馬家軍人仰馬翻,倒下一大片,後面的扭轉馬頭亂哄哄後退一陣後,在劉寄生衝鋒槍的彈壓下,又衝了上來。趙寧都的機槍子彈打光了,只得抄起步槍射擊。劉寄生髮現只剩下趙寧都一個人了,高呼著:“是趙寧都一個人了!他沒有子彈了!弟兄們,不要怕!抓住趙寧都有賞!”
馬家軍立時來了勁,狂喊著朝上衝。這時,趙寧都的長槍子彈全用光了,只剩下腰裡的駁殼槍裡還有幾棵子彈。他拔出馬刀,揮刀直朝馬家軍人群中殺去。
馬家軍素來喜好拼刀,精於騎術與刀術,見趙寧都一個人衝上來拼刀,也來勁了,裡三層、外三層地圍著他廝殺。趙寧都毫不畏懼以一當十,刀光閃爍中,不斷有馬家軍翻身落馬。因是山坡,騎馬不便砍殺,馬家軍都下了馬,上前與趙寧都對砍,拼殺了一會,趙寧都身邊已經倒下了一圈馬家軍,而他自已,大腿和肩上也捱了二刀。
“不要拼了!閃開!看老子一槍打死他!”劉寄生衝了上來,站在人圈之外,端著衝鋒槍喊。
馬家軍舉著刀,不再動了,自動給他閃出一條縫,趙寧都飛快地從腰裡拔出駁殼槍,大喝一聲:“狗雜種!我為羅英報仇了!”左手一抬,連扣板機,駁殼槍裡所剩的子彈全打進劉寄生光著的上身裡,劉寄生赤裸的上身頓時血肉模糊。
趙寧都將手中的駁殼槍一扔,右手握緊馬刀,在空中瀟灑地揮動了一下,轉動著身子,喘著氣,逼視著圍著他的馬家軍。渾身上下已濺滿鮮血,有自已的,也有馬家軍的。傷殘的眼睛上的眼罩也不知何時扯斷了,掉下了。馬刀已經砍缺,上面滴著鮮血。
“殺啊!”馬家軍們一聲嚎叫,圍著他砍過去。他揮刀擊擋,但顯然已力不從心,他終於被砍倒在地,大腿上捱了幾刀,胳膊捱了幾刀,肚子上也被捅了一刀,腸子湧了出來,手裡的刀也被砍掉了。
趙寧都渾身是血,仰面躺在地上,凝望著天空,等著與天空的決別。馬家軍一起舉起手中的馬刀,就要亂刀砍下,馬海在後面大喊:“住手!”
馬家軍的刀都停在半空。馬海拔開馬家軍士兵,走上前來,仔細地看著血肉模糊的趙寧都。
“狗孃養的!你終於有了今天!”馬海恨恨道。
趙寧都沒有理他,含著勝利的微笑平靜地望著馬海,喘息著,好像在享受休息的愜意,或品味勝利的歡樂。
“跑啊,你還可以再跑啊!”馬海奚落道。
“我賺夠了。不跑了!開槍吧!”趙寧都平靜道。
“開槍?”馬海冷笑一聲,“太便宜了你。我會一刀一刀剮了你!以洩我心頭之恨!”
說完,他威嚴地命令道:“抬走!老子要整死他!”
二個士兵抬著一付擔架上前,將趙寧都抬到擔架上,抬著往山下走去。
此時,已近黎明,東邊天空露出魚肚白,火紅的紅日在地平線下奔突而出,掙扎著,跳躍著。周邊的雲霞越來越燦爛,越來越鮮亮。高聳的祈連山的皚皚雪峰上,已經抹上一抹微紅的光芒。
趙寧都躺在擔架上,奄奄一息。多處疼痛象火一樣燒烤著他,象針一樣扎著他。幾處負傷的地方,血,還在緩緩地往外流著。他平靜地凝望著綴著星星的凌晨的天空。他看到了西邊的淡紅的雲霞和晨光。他的嘴角微微升起笑意。他好象看到了天空倒映著的劉泉姑的身影,看到了萬丈霞光之中,劉泉姑行走的身影,看到劉泉姑走進了東邊天空的萬丈霞光之中。
“泉姑,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他心裡呢喃道。
然後,他閉上眼,用勁伸出手,抓住掛在肚子上的腸子,猛地往外一扯,再使勁一絞,一陣巨痛使他全身痙攣得要跳起來。跟著,腸子斷掉了,鮮血小溪一般從斷腸處噴湧而出。“泉姑!永別了!我們來世再相愛吧!” 他內心裡呢喃一聲,平靜地閉上了雙眼。身上的疼痛很快消失了,永遠消失了、、、、、、、
士兵們放下了擔架。馬海站在擔架旁凝望著他含著微笑的面容。這張臉平日裡顯得很兇狠很猙獰,但此刻,卻十分英俊、平和、安詳。那隻令馬家軍畏懼的寬厚有力的手上還緊緊抓著一把扭斷的腸子。渾身上下,鮮血淋漓。
“我恨他!”馬海用忿懣的、仇恨的語氣恨恨道。停了一下,又緩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