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少霖遲疑了一下也打算走,趙安齊卻主動將他留下。
楊彥聽安然說過,他們小時候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表哥對她也好,這些人情,自然要他這個丈夫來還的,便含笑道:“商秋留下吧,我們年輕人說說話。安然曾提起過,說你們也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你對她也多有愛護,本王在此謝過了。”
顧少霖想不到然姐兒居然什麼都跟平王說了,很是意外,但還是趕緊起身行禮道:“王爺嚴重了,商秋愧不敢當。”
楊彥擺擺手道:“不必拘禮,就當自家親戚隨便說說話好了。”
中午的宴席楊彥特意跟安齊說過,不必太隆重,家常一些就好。男女用屏風隔開,女人一席在裡面,男人一席在外面。
女人們能聽到外面的勸酒聲,男人卻聽不到裡面女人都說了些什麼。時隔一年多,難得能大家圍坐在一起吃飯,但為著食不言寢不語,女人們都安安靜靜地吃飯,相互之間就是幫著佈菜也不過相視一笑。都打算好了等吃了飯回房去好說話。
飯後,顧宛娘拉著安然過去單獨問了幾句話。
本來,女兒出嫁,她這個當孃的應該在婚前跟女兒講講人倫以及懷孕生產之類的事情的。可女兒從蜀王府出嫁,讓她一直沒找到機會說。現在女兒已經成婚了,她自然要問問才放心。
只是這種話,到底不是那麼好開口的。她欲言又止好幾次,都不知道怎麼問出口才好。
反倒是安然見孃親這個為難的樣子,知道她想問什麼,乾脆主動紅著臉說道:“娘,我,我新婚之夜來了小日子,我們……還沒圓房呢……”
“怎麼就這樣不湊巧?”顧宛娘驚詫地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話來。“那,你的元帕是怎麼回事?”
安然低著頭,小聲湊近孃親耳邊道:“娘,那元帕是假的。殿下說,這樣能省很多麻煩,免得皇后娘娘使壞。”
“你們,你們居然連……”連皇后娘娘也騙?顧宛娘瞪大了眼睛,卻放低了聲音道,“你們膽子也太大了吧?”
安然趕緊安慰孃親道:“娘,您放心,我們已經順利過關了。皇后沒說什麼。”安然想著,就算皇后懷疑,他們也可以說是先同房,後半夜來的小日子啊!反正有平王這個當事人之一作偽證,假的也能說成真的。
顧宛娘鬆了口氣,又好奇地問:“你進宮見過皇上了?皇上是不是很嚴厲?”顧宛娘雖然是個平凡女人,但普通百姓對皇帝的敬畏和好奇都是差不多的。
“皇上一點都不嚴厲。”安然搖頭,只撿好聽地說道,“皇上很慈祥,女兒一開始稱呼他皇上,他還不高興,讓我跟殿下一樣叫他父皇。還跟我們一起去太后宮裡看我敬茶,後來又一起去了惠妃娘娘宮裡吃的午飯。”
顧宛娘想著,既然連皇上都對她好,女兒在婆家應該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皇家不像一般的人家,也不用媳婦兒每天立規矩伺候婆婆,女兒不過初一十五進宮請安就行,這一點倒是比一般的人家好。言下之意,其實顧宛娘並不帶贊同女兒嫁入皇家,只是念著平王對女兒有情,女兒又願意,不能拒絕而已。
想著女兒終於苦盡甘來,確實過得好,顧宛娘心裡也就覺得歡喜欣慰。只是想起過世的丈夫,她又忍不住嘆道:“你爹要是泉下有知,知道你嫁了這麼好的夫君,一定會很高興的。他一直那麼疼你……對了,等會兒記得去給你爹上柱香。”
安然看著孃親這樣的黯然神傷,很想告訴孃親,其實我爹爹還活著,但為了爹爹的安全,為了爹爹孃親以後的幸福,她還是忍了下來。
申時末,楊彥就使人來催,該回去了。安然與孃親嫂子和表姐依依惜別。
楊彥和安然在垂花門外就上了一輛普通的馬車,由凌雲帶著幾個人跟著悄悄從側門出去,繞路回王府,讓獨孤凱帶人將代表平王府身份的王妃車駕原路送回王府去。
馬車上,安然說起表姐魏秀芹的事情,對楊彥道:“哥哥,我表姐可是個好姑娘,人漂亮,又是出身書香門第的,你有沒有合適的人?”
楊彥笑道:“我手下好多人都還是光棍呢!只是他們大多出身不高,現在官位也低。不過,前途應該是不錯的。”
安然含笑點頭道:“出身不高,官位低這些都沒什麼,表姐應該不是那種眼皮子淺的人。只是現在的軍人太危險了些,也不知道表姐和小姑父是怎麼想的。我倒是忘了問這個了。要不然請表姨母過兩天再跑一趟問問?啊,乾脆我下帖子,請表姐後天到王府來!”
楊彥道:“還是請表姐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