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湘雲面色微變,但到底心中有數,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駭。
“夫人,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您都昏迷了,他們也不讓請大夫……這都戌時了,也沒有人送晚飯來……”碧荷只為自家夫人感到心疼,堂堂獨孤家嫡支嫡出的姑娘,到了平王府竟然讓人這樣糟踐。
獨孤湘雲安安靜靜地躺著沒有說話,其實被子底下的身子在微微顫抖。她不知道平王會怎麼懲罰她,難道他打算將她活活餓死?不,不行,她才十六歲,她還不想死……
“碧荷,碧荷!”
“夫人,奴婢在。”碧荷趕緊答應著,又緊握住獨孤湘雲的手道,“夫人,您是不是餓了?早上送來的點心還有一點,奴婢取來您先墊一墊可好?奴婢這就找他們理論去!這也太欺負人了!”
說著,碧荷就要起身去找糕點。
“不,不急。碧荷,你聽我說……”獨孤湘雲將碧荷拉到自己身邊,咬著她的耳朵道,“你想辦法回獨孤家去,告訴我娘……”
碧荷聽了連連點頭,立即出去將早上剩下的點心和一壺已經涼了的茶水給獨孤湘雲送來,而後便換了小丫頭的裝束,想從後院側門出去。
結果,迎接她的是護衛冰冷的長矛。
碧荷說盡了好話,卻怎麼都出不去,最後也只能灰溜溜地回來。這一夜,主僕兩個都沒能睡著,沒有吃晚飯,又餓又恐懼,如何睡得著?
好在今日一早,就有侍女婆子進來,帶了了梳洗的熱水和熱騰騰的早飯。
獨孤湘雲見那些丫頭婆子一個個好像啞巴一樣什麼都不肯告訴她,給首飾給銀子也不肯收,她無奈之下只好先梳洗,換了乾淨的衣服,再出去飽餐了一頓。而後,周公來就造訪她了。
碧荷守在獨孤湘雲床前,沒一會兒也趴在床頭睡著了。
所以,當平王引著護國公來到落霞院,卻不見人出來迎時,護國公臉色就不大好看。難道平王已經處置過了?把人打傷了?動不了了?
楊彥冷著臉問如今院子裡的管事嬤嬤道:“夫人呢?”
管事嬤嬤恭敬地行禮回道:“回稟王爺,夫人昨晚睡得不好,用了早膳就回房休息去了。”
獨孤樸喬一聽,臉色就更不好看了。這個孫女怎麼會如此失禮?一大早的不想著如何向平王賠罪,居然自己又跑去睡覺了。這樣的側室,別說平王不喜歡,換了誰能喜歡?
可是,現在平王正不高興,獨孤樸喬自然不能說自己孫女的不是,反而幫著找藉口道:“獨孤側妃說到底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小姑娘,遇到這樣的大事一定是嚇壞了,心裡又是悔恨,只怕昨晚一夜沒敢睡,今天一早就撐不住了。”
楊彥冷笑一聲道:“護國公覺得是這樣那就當是這樣吧!本王也不是這樣小氣的人。只是昨天的事情要如何處置,護國公還是早點考慮好比較好。”
獨孤樸喬暗自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道:“此事,全憑王爺做主,我們獨孤家並無異議。”
“哦?”楊彥拖長了調子道,“護國公如此說來,本王就算賜下白綾毒酒也無所謂了?”
獨孤樸喬被楊彥的話噎了一下,他這麼說,不是客氣麼?難道平王真的想殺人不成?但話都說到這裡了,獨孤樸喬最後也只能硬著頭皮道:“出嫁從夫,一切由王爺做主就好。”
楊彥引著獨孤樸喬在正廳裡坐下,再問管事嬤嬤:“夫人可起了?”
管事嬤嬤立即回道:“夫人已經起身洗漱,很快就來。”
楊彥點點頭,又對獨孤樸喬解釋道:“昨日從宮裡回來,本王就讓人圍住了獨孤側妃這院子。想來獨孤側妃人年輕,未必什麼都懂,說不得就是被身邊的嬤嬤侍女給教壞了。護國公以為呢?”
獨孤樸喬知道平王是擔心他自己有暗疾的事情被傳出去,這才封了院子,倒沒有想太多,當即跟著點頭附和道:“可不是嘛!獨孤側妃小小年紀,其實什麼都不懂,不過是被身邊的丫頭婆子給矇騙了。真正說起來,這些不為主子分憂,反而攛掇著主子亂來的奴才尤其可惡,就該嚴懲!”
獨孤樸喬想著,如果能將罪名推給下面的奴才,自然是最好不過。
楊彥就等著他這句話,當即應聲道:“護國公說得不錯,這等欺主的奴才不可放過,一定要嚴懲才行。來人,傳令下去,將獨孤側妃身邊的丫頭婆子全部杖斃!”
獨孤樸喬聽到這裡總算明白過來自己又被楊彥利用了一把,讓他殺了自己的人,自己卻說出不半個不字來。但他轉而又想,平王出了這樣的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