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麻煩您了。”掙扎了半天最終是理智佔了上風,岑寂抿了抿唇,鄭重地對考姆伊拜託道。“剛才我真的很抱歉,室長……那時候我意識,呃,不怎麼清醒。”
“啊——完全沒有關係~”考姆伊舉起了手中的電鑽,示意旁邊的搜尋隊員搬來一張床上小桌,讓岑寂得以把受到了重創的右手放在上面,然後獰笑著把電鑽對著岑寂的手狠狠地戳了下去——
岑寂的手猛地一顫,險些當場再度發動把考姆伊扇飛出去。不過在岑寂辛苦地壓抑住這種反射性衝動之後,她很快就有些後悔自己的決定了。
考姆伊一邊陰森森地“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地笑著一邊在她的手上戳戳鑽鑽,火花亂冒,手臂嘰嘎作響。岑寂看著自己飽受摧殘的右手,臉頰一抽,乾脆把頭給抬高,想著眼不見為淨地看向了天花板,努力忽視身側傳來的可怕奸笑聲。
似乎已經在她昏迷的時候進行了區域性麻醉,岑寂只感覺到了電鑽鑽頭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震動和麻木感,沒有感到痛楚。她盯了一會天花板後把視線下移,看著考姆伊用電鑽把她右臂的那層鱗甲和與之連線的血肉中潰爛的部分去除。
“對了室長,亞連和李娜麗他們呢?”在修理工程進行了幾分鐘之後,岑寂突然問道。
“亞連君正在接受書翁的檢查。”考姆伊的語氣終於變得正常了起來,他斂了笑容,淡淡地回答,“他的左眼受傷的程度……很嚴重。”
左眼……?
岑寂驀的回想起在那個幻境裡看到的情景——羅德用尖銳的蠟燭狠狠地插進了亞連的眼睛……
難道說……那個幻境裡所看到的,並不都是幻象?
“那李娜麗呢?”
“李娜麗她暫時還沒醒,不過沒關係的。”考姆伊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溫和微笑。“書翁已經給她檢查過了,她的外傷並不嚴重,之所以至今未醒,是因為神經受到了損傷的緣故。痊癒需要一段時間,但是,已經不要緊了。”
“……是嗎。”岑寂微微撥出一口氣,“對了……你剛才提到的‘書翁’是什麼人?”
“書翁啊……”
考姆伊沉吟了一下,“就是字面上的意思‘bookman’。他們是記錄歷史的人,以旁觀者的姿態遊離於這個世界的歷史之外,將一切推動歷史進步的事件忠實地記錄下來。”
“既然是旁觀者就應該不會做出任何干涉行動。”
岑寂立刻想到了不妥之處,“為什麼他會幫助我們?”
“其實並不算幫助。”考姆伊微笑了一下,停止了電鑽的運轉,伸手取過窗邊的乾淨繃帶,開始為岑寂做正常的包紮上藥,“我們與千年伯爵的戰爭不是外人能夠輕易洞察的。為了能夠詳細清晰的記錄這場神戰,書翁他們加入了我們驅魔師一方,作為驅魔師與惡魔戰鬥著。”
……還是感覺不太對。
書翁他們成為驅魔師的動機……說是異常穩固也行,因為全面完善地記錄歷史是他們的職責,說是脆弱也行,因為他們只是把成為驅魔師作為完成自己目的的手段……
“不用想得太多。”
考姆伊看到岑寂陷入了沉思的皺眉表情,笑笑勸阻,“不管怎麼樣在這場神戰中,他們是我們的同伴,奉獻自己的力量來幫助我們。”
“但是總有與他們理念相悖的時候吧?”岑寂繼續皺著眉頭,“這種近乎合作的同盟,沒有利益作為連線的紐帶,還是太脆弱了不是麼?”
“……你的政治感覺很敏銳啊。”考姆伊收起了笑容,回視著岑寂的雙眼,“但是,現在,他們的能力,對我們來說是必要的。所以,在理念相悖之前,他們仍舊是驅魔師,我們的同伴。”
“……是嗎。”雖然依舊覺得不妥,但既然身屬教團高層的科學班室長都這樣肯定的說了,岑寂自然不會再固執地去反駁什麼。所以她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注視著考姆伊為她打上最後一個結。
“好了。”
考姆伊後退了一小步看著岑寂被繃帶吊在脖子上的右手,還有特別處理過的右肩,點點頭,“暫時沒有問題了。”
“謝謝。”岑寂禮貌地頷首,隨後想要移動自己的雙腿,下床去看亞連和李娜麗。
沒有動靜。
岑寂愣了一下,臉上帶著點迷惑的神色看著自己被被子覆蓋的雙腿,又試著去移動它們。
還是沒有動靜。
岑寂的臉白了。
她咬住嘴唇,深深吸了一口氣,掀開被子,告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