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二姑娘謬讚!二姑娘此話深合民女心意!不過,”柳三娘笑了笑,瞅了白延曲一眼打趣道:“其實白大哥倒一直不曾看不起民女,民女還以為跟他有緣呢,誰知他竟也娶了親了,民女已經打算這輩子孤獨終老了!”
“三娘,玩笑不要亂開!我一直只把你當兄妹看待!”白延曲急忙表白,討好的瞧了瞧甄鈺的面色。話說,錦心可沒少在他面前唸叨夫人、二姑娘如何如何,而甄鈺對錦心的親近親密他也一清二楚,萬一甄鈺惱怒起來,在錦心面前說上幾句,那他可就完蛋了!
“二姑娘莫怪,民女只是開個玩笑!白嫂子那樣的好人,與白大哥正是良配,我只有祝福他們,替他們歡喜的!”柳三娘見白延曲急了也忙笑道。
甄鈺微微一笑,說道:“三娘你我不瞭解不敢說,但是白大哥對錦心的心我是信的!”意思就是,柳三娘你便是當真想要插一腳進去,恐怕也沒那麼容易!
“二姑娘真是個痛快人!”柳三娘聽了這話非但沒有生氣尷尬,反而滿臉的欣賞,她恭恭敬敬上前向甄鈺福了一福,慨然道:“二姑娘,民女不但貌醜,而且脾氣不好,民女是很挑東家的,民女今日終於挑到一個好東家了!二姑娘,只要您不趕民女走,民女願意傾盡所能一輩子為姑娘效勞”
白延曲心裡鬆了口氣,聽了柳三娘這話他目光微微一瞟,心頭又是一鬆。柳三娘刺繡的手藝極好,但是脾氣也極古怪,也曾有不少大戶人家或者有名有號的繡坊求到她頭上,她卻總是隨著自己性子高興來,這些年沒少得罪人,如今她終於肯穩定下來,投靠玉霞記,也算身後有了靠山,白延曲自然也是替她高興的。
“三娘快快請起!三娘肯留下來我求之不得!三娘放心,玉霞記絕不會虧待了三娘,如果三娘當真終生不嫁,玉霞記也養得起!”甄鈺笑著微微向前傾身抬了抬手,單從柳三娘這份自信,甄鈺便知她的繡工絕對不差!因為前世她的母親,也有這麼一種骨子裡透出來的傲氣,這種傲氣,她再熟悉不過!
“謝二姑娘!”柳三娘望著她,眸光中水亮點點,第一次露出了發自肺腑的真誠感激。
“對了,不知二姑娘傳民女前來,所為何事?”柳三娘隨即又問。
甄鈺從懷中掏出一塊白綢軟緞手帕遞給柳三娘,微笑道:“你且瞧瞧這塊帕子繡工如何?”
“是。二姑娘。”柳三娘笑吟吟的接過手帕,輕輕展開一看,眼睛一亮猛然睜大,臉上露出震驚的表情。她的眉頭不覺輕輕凝起。細細的用手觸控一針一針的針法,喃喃道:“力度尚有欠缺,可是這針法。這佈局,真是,真是——”她輕輕嘆了口氣,說道:“我自詡針法天下無雙,可見了這副繡品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出五年,此女成就必然在我之上!不知此件繡品出自何人之手。二姑娘可否代三娘引見?”
柳三娘望著甄鈺的目光充滿熱切。
一旁的白延曲輕輕瞟了一眼不覺吃了一驚。他眼睛一花,只覺那一方繡帕上繡著的四隻蝦前後相間、左右相隨,觸鬚長腳擺動,似乎要活過來似的,那米粒大小的眼睛黑亮異常。充滿神采,直逼眼目。
甄鈺輕輕笑了,淡淡說道:“這是前些日子我繡的,不想還能入得了三孃的眼,可見果然是不錯的。”可見,果然與孃親手藝有幾分神似了。
甄鈺前世孃親邵心萍雖然一邊把她打扮成男孩子來養,但另一邊卻又無比嚴厲的教她學刺繡。甄鈺原本是不肯學的,但是自從看到母親為了生計常常熬到半夜刺繡,不用她勸。她一聲不響咬著牙學,數年積累下來,居然也小有成就,雖仍達不到母親的水平,可是一般繡娘卻都比不過她。甄鈺心裡不由暗暗佩服,柳三娘果然是有些本事的。僅憑一副繡作便看出自己力度不足,這具身體可不就是力度不足嗎?
力度不足,起針、落針、轉針時難免有所凝滯軟弱,一般人看不出來,但技藝精湛又精湛之人卻是瞞不過的。
“二姑娘?”柳三娘這回是真正目瞪口呆了,微張著嘴,瞪著甄鈺,捧著那方繡帕,半響眼睛一眨不眨,嘴裡一個字說不出來!
白延曲也同樣目瞪口呆,如果不是因為柳三娘稱讚在先甄鈺說明真相在後,白延曲寧肯相信柳三娘轉了性子懂得諂媚巴結也不肯相信這栩栩如生、充滿靈動之氣的手帕是甄鈺繡成的。
“是二姑娘?這不可能!”柳三娘脫口而出。
甄鈺不說話,抿著唇細細的眉毛挑了挑。
“對不起二姑娘,民女,民女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太,太不可思議了!“柳三娘突然意